◆ 黎和陆

    我的家乡在美丽的万泉河边，这里种有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椰子树。这些树有绿椰、黄椰、红椰三个品种，是各家各户几代人种植的，多的有二三十棵，少的也有十棵八棵。我家种在田头坡下、塘沟旁和河边的椰子树就有十多棵。高树有20余米，一般的有10米以上。树干圆壮挺直，无蔓无枝，椰叶十分匀称地向四周伸开，就像撑起的绿伞，是村庄里亮丽的风景。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小时候的我，在椰果成熟期间常常跟随爸妈一起去摘椰果。爸妈不会爬树，摘椰果也像村里人一样，拿着带有铁钩的长竹竿采摘。只见爸爸或妈妈将竹竿向上立起，当铁钩钩住椰果后，两手用力将竹竿往下方一拉，椰果就落地了。我不会摘椰果，但会数一数摘下多少椰果。一次在水沟旁摘椰果，清脆的咚咚声有23声，可数来数去就是少了一个。数着数着，妈妈忍不住笑着提醒说:“地上找不到就看看水里。”哦，真的有一个椰果落在水沟里，慢悠悠向下游漂去。我有点紧张，大声尖叫起来。当我要下水沟捡那个椰果时，妈妈对我说，不要捡，让它自由自在地漂游吧，累了它会停留在滩地上，日长月久会生根抽芽，在新的地方长出新的椰树来。摘回家的椰果用手摇一摇，都是响水的老椰果。这种椰果不易变质，存放的时间较长。那时候，采摘的椰果都不卖，都是自产自用，或是把椰肉刨丝做菜肴，或是留着做种育苗，或是当礼物分给亲戚朋友，而大家最喜欢最常做的是海南特色小吃椰子粿，又叫薏粿。在农闲或下雨的日子，左邻右舍就相聚在一起做椰子粿。做椰子粿，首先将糯米磨后压干，然后用压干糯米浆包着椰丝、糖和熟花生做的馅，用椰子叶或香蕉叶裹住蒸熟。这样的椰子粿吃起来又香又甜又糯，真是回味无穷。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我正读初高中。当时家庭经济十分困难，每个星期上学的生活费都拿不出来，是椰子力助了我。常常是到了星期天，我就在家制作两瓶椰子块，拿去学校当主菜用。我通常是从学校食堂买饭，然后用三五块椰子块送饭，再喝点汤或开水就是一餐。那椰子块是用椰子肉剁成二三公分长、手指大后，用猪油和盐炒一炒。那是我青年时的专长手艺。

    到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乡村人的生活水平有了明显提高，椰果由自产自用变为自产外销。每年的椰果收获旺季，都有不少商贩下乡上门收购椰果，每个椰果收购价在几毛到几元不等。多年来，我不知道有多少个商贩到我家收过椰果，也不知道卖了多少椰果经济收入多少。我只清楚椰子的用途近400种，可以加工成多种多样的食品、饮品及工艺品。椰子全身是宝，椰树是宝树，生命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