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 来

    很想写苙，可“苙”字不知道怎么写，所以一直不敢成文。最近，看到两位先生的文章在《琼海通讯》上发表，写有“苙”字，我也斗胆写苙了。

    苙是海南人特别是琼海人常“瘾吃”的一种小吃，更是寿喜祭贡用的重要礼品，不管是大小寿喜祭贡事，苙都被派上用场，备受欢迎。

    苙是用四片椰叶或篓叶编织成一个椭圆柱形中空的苙壳，大五公分、高十五公分、厚三公分左右，里面填装四比六比例的经浸泡过的糯粳米，米量约占苙壳的四分之三左右，以煮熟后填满苙壳为标准。除米以外，还根据寿喜祭贡事的隆重程度和主人的身份填入佐料，如五花肉、虾米、香料、香肠等。为了表示对主人的敬重，甚至有人填入珠宝、金银首饰等贵重物品，不过这种苙要做上特殊的标记，以防跟一般苙混淆。填好料以后，将苙放入锅中猛火重煮1—2个钟头。煮熟的苙绵软酥香，个个圆滑丰满，热气腾腾，这时就可出锅装箩。一个箩里装苙的多少，以寿喜祭贡庆典的隆重程度而定，多的一担苙有一两百个，少的有的只用手提箩装十多二十个。一般装苙的箩盖上都贴有红纸圈，以示喜庆。

    老人祝寿，女儿亲朋必须备红蛋、寿带、寿桃及猪头肉等很多礼品，更是不能没有苙。祝寿时，众人把这些礼品和苙摆放在大厅中间的供桌上，老人穿上寿衣，正襟危坐在桌前，众人围在周围。有很多寿礼仪式和说词，但有一点是必不可少的，就是老人剥苙壳。老人把苙的椰叶一条一条脱出来，脱光苙壳后老人要把米饭多少吃一点，以示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吃到脱壳。

    建新房办入室仪式，嫁出去的女儿和媳妇的娘家人也必须做苙送苙，还要由主人指派谁家挑酒米、雌雄鸡一对、鞭炮礼品等和一担苙入室，举行入室仪式。这家必须是儿孙满堂、美满幸福的家庭。这些东西挑入室后，放鞭炮，剥苙，把贡品摆在八仙桌上，拜祖宗，以示入室大吉。

    获得苙最多的应该算回乡的“南洋客”，他们久别故乡，回家一次不容易，他们回来了，故乡亲人给他们送礼，苙是首选。很多时候，“南洋客”家里可能一下子就收到几担、十几担甚至几十担苙。要处理这么多苙，众人为之大伤脑筋。吃是吃不完的，只得请乡亲挑着苙担给周围每家每户送苙，甚至过路人也有幸一饱口福；还有送不完的，就得喂猪狗了；再用不完就得白白埋掉。很可惜，这种事时有发生。亲朋送礼了，“南洋客”就得回礼，亲朋送来一担苙，南洋客只能给亲朋每人送一个线团或一盒万金油、驱风油等回礼，可亲人朋友们也是很满意的。

    婚嫁中的众多环节、生儿育女的道道坎坎都有以苙为礼的。祭祖、“闹军坡”、“公期”等活动，亲朋也有备苙贺喜的。牛下犊、猪生崽，邻居们也有备苙祝贺。亲朋小聚、托人办事也有人备少量苙当见面礼。有人早上买一个苙当早餐，单身汉懒得做饭买几个苙度日。现在不少游客远足、郊游也带上几个苙、一瓶矿泉水，到了吃饭时间不用找饭店吃饭，走到哪饿了就地吃一两个苙、喝矿泉水饱餐一顿，也算美哉。

    由于苙的需求量大，所以苙市场现在很红火。在琼海，差不多每个集市都有苙贩卖苙，有些市场甚至不止一两家。做苙毕竟是件麻烦事，工序很多，光是做苙壳就得花很长时间，煮苙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所以需要用苙送礼时，很多人都是到市场上找苙贩，谈好苙的标准、数量、价钱和取苙时间，交上定金，到时间取苙就行了。这很方便，所以苙贩生意好，钱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