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锡武

    山歌《五指山，五条溪》是海南最富特色的民歌，是海南民歌的典范。我童年就听人唱这首歌，读小学时就学会了唱这首歌。它优美的旋律伴随着我的一生，至今还感到十分亲切。

    这首最具代表性的海南民歌是常唱常新的。它最初的歌词是：“五指山啰嘿，五条溪啰嗨！你知哪条流水多啰嘿？你知哪条流下海？你知哪条流回来？五指山啰嘿，五条溪啰嗨！条条江河流水多啰嘿。蒋军兵败流下海，红军胜利流回来。”它第一节一叹三问，第二节一叹三答。感情深沉，引人入胜，激荡人心，令人感奋不已。它表达了新中国成立前直至刚解放，海南人民对国民党统治的不满，对蒋匪军的无比仇恨，对共产党所领导的红军（后改称人民解放军）的无限热爱。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合作化运动以后，人民热切盼望摆脱贫困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探索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尽管历史出现许多波折，但人民追求幸福的愿望不变，共产党为人民谋幸福的初心不改。人民始终相信共产党，拥护共产党，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信心和无限的憧憬。这时民歌《五指山，五条溪》歌词的第二节便被改为：“五指山啰嘿，五条溪啰嗨！条条江河流水多啰嘿。苦难生活流下海，幸福生活流回来。”

    改革开放后，国家经济建设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人民生活日益改善，人民物质生活从短缺走向充裕，从贫穷进入小康。伴随着“四个全面”深入开展，到处呈现欣欣向荣、和谐安定的景象，人民对文化的需求和重视程度也日益提升。

    两年前的“三月三”，我自费到会山镇进行民歌采风。在一间食店吃晚餐时，遇着一位头发全白的苗族老大爷，他是来会山镇上观民歌比赛和看琼剧表演的。他与我同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进餐。交谈中，他知道我来会山镇进行民歌采风后，无比激动，说：“很好。应该把我们的民歌记录来，传给后代。让子子孙孙永远不忘我们优良的传统文化，增强文化自信。”他还当场小声哼唱起《五指山，五条溪》这首民歌。他见我听后十分兴奋，又说：“民歌虽好，也应与时俱进，追求更加完美。这首民歌第二节的歌词，如顺应时代加以一点改动，可能会更好，这对宣传琼海乃至海南形象将会产生较好的推动作用。”我说：“你看应如何改呢？”他说：“我文化水平低，心有余而力不足，此事做不了。”我想起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书上说过“文艺作品，其主题愈隐蔽，其艺术性就愈高”的论断，与他商量：“第二节的末尾两句，依据其意境，采用借喻的修辞手法，改成‘浊水苦水流下海，清水甜水流回来’好不好？”他眼睛一亮，说：“好！”并伸出右手拍在我的左肩膀上，说：“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哩！”我于是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完整写下这首改动后的民歌：五指山啰嘿，五条溪啰嗨！你知哪条流水多啰嘿？你知哪条流下海？你知哪条流回来？五指山啰嘿，五条溪啰嗨！条条江河流水多啰嘿。浊水苦水流下海，清水甜水流回来。

    从食店走出来，会山镇的街灯早已闪亮，各种灯饰璀璨迷人，节日气氛浓郁。琼剧场那边传来鼓声咚咚，锣声哐哐。他握着我的手说：“我的号名叫苗山翁。很高兴遇着你，后会有期。我现在要赶到剧场去，怕去迟了找不到好的座位。”我目送他消失在人群之中。

    当晚，我在会山镇区随便走走看看，还观看了两场篮球比赛。在回来的路上，脑中不时出现苗翁的形象，民歌《五指山，五条溪》的旋律总是反复在我的耳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