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淑洪

    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叫“读懂‘先生’”。今写这篇“读懂‘夫人’”，作为它的对应篇。

    用挂在嘴上的话来说，夫人夫人就是丈夫的人。在我的印象中，外国人较少称夫人，而称太太、妻子居多。如此说来，称夫人是否也成了既古老又现代的中国特色呢，笔者没有考证。中国封建王朝对官员及其先代、妻室授予爵位或称号叫诰封。受过封号的妇女叫诰命。所以，夫人是一个十分尊贵的称呼，古代诸侯的妻子才能封夫人。明清时期，要一品二品官员的妻子才有资格封夫人呢。后来，夫人渐渐演变成了一种尊称，一般人的妻子亦称夫人了。

    有一则对联笑话，说是古代有一对父子双双考中进士，便在自家院门贴上一幅对联，右联曰:父进士子进士父子皆进士；左联曰:婆夫人媳夫人婆媳皆夫人。村中有个心怀不轨的人因为忌妒人家，便在对联上做了手脚，把“士”字改成“土”字，把“夫”字改成“失”字，把“人”字改成“夫”字。这几个字其实都很容易改。这样一来，对联竟变成“父进土子进土父子皆进土；婆失夫媳失夫婆媳皆失夫了”。

    中国封建社会虽是等级森严，男尊女卑，但又看其门庭，夫贵妻必荣之。丈夫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身为夫人者，许多人不检点、不收敛，而是依仗权势，胡作非为。勾结奸臣，私结朋党，扰乱朝纲者有之；纵子作恶，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者有之。然而古往今来，刚正不阿、秉公执法的清官大有人在，他们不畏强权，不惧打压，不怕丢掉头顶上的乌纱帽，也要为民作主除害，深受百姓拥戴。琼剧《唐知县审诰命》等就是这样的戏，看后令人十分解气。

    古往今来，有教养、有修养、有涵养、有魄力、有能耐、有知识的夫人女性千千万万，她们巾帼不让须眉，怀揣理想抱负，挑天下之大任，为推动社会的发展进步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为后人所敬仰称颂。如孙中山先生夫人宋庆龄就是其中的优秀代表。周恩来和邓颖超，堪称恩爱夫妻，革命情侣楷模。风风雨雨几十年，披肝沥血为人民。然而他们处世为人低调，周恩来从不在公开场合外人面前称邓颖超为夫人，都是叫小超。邓颖超也从来不以夫人自居，做人做事低调得体。这种高尚的人品赢得信誉和敬重，党内同志都称她邓大姐，晚辈们都亲切地称她邓妈妈。

    夫人的荣辱毁誉，全在于自我把握。有些夫人耐不住寂寞，经不起诱惑，她们平日里多想着如何更出人头地，如何得到更多光环。从许多资料来看，江青和毛泽东结婚，当年在党内是有不同看法的，也是有约定俗成不成文规定的，江青主要照顾毛泽东的生活。然而偶有一次，她以“第一夫人”身份参与接见外宾之后，便一发而不可收，政治野心膨胀到向中央要权力。特别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当上中央文革领导小组副组长后，更是昼夜想着要当武则天，做着女皇梦，成了“四人帮”反革命集团主犯，成了历史的罪人。

    在政坛上有一种外交叫夫人外交，这是很有魅力的。宋美龄从来对蒋介石都是叫达令（意为“亲爱的”），蒋对她也总是“夫人”上“夫人”下的。宋美龄是一个出色的外交家，在国际公众场所经常陪同蒋甚至代表蒋参加各种应酬，而且表现出彩，给蒋脸上添不少光。解放战争那年头，她利用自己的外交影响力，在美国上层到处游说，争取“美援”。可惜徒劳无功，人民解放战争的节节胜利，敲响了蒋家王朝的丧钟，宣告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

    我们琼海是夫人外交的受益者。2015年博鳌亚洲论坛年会期间，习近平主席夫人彭丽媛邀请与会的部分外国政要夫人到嘉积镇北仍村作客，参观这里有特色的“农家乐”。一花引来百花开，八方游客慕名来，如今北仍村已成旅游热点，当地百姓发展旅游鼓了腰包。说我们沾了夫人外交效应的光一点也不为过。

    讲到夫人外交，另一种意义是指官家之间的关系，或指官家夫人有能耐，能办事。我做官，你做官，我们大家都做官。官家夫人常在一起，民间戏称夫人外交。许多夫人手眼通天，什么事情都能办。然而，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者，甚至因夫人外交出格，触犯红线，把官员拉下水的。所以党规党法有禁令，纪检监察部门也要严管，使我们的夫人既当贤内助，又当廉内助；既当贤夫人，更当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