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琼海⒆:陈道冠作品专辑

发布日期:2018-12-10 00:00 来源: 分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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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共和国同龄人,籍贯海南琼海,大学本科毕业,高级职称,海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原任:海南农垦中建农场党委书记。在职时曾四次获得省级先进奖励。

    现任:琼海市孔子学会会长、琼海市作家协会顾问、《琼海旅游》杂志主编、琼海市陈氏理事会总顾问、琼海市乡土文化研究会名誉会长。

    

回眸祖屋

    

    祖屋,在我们老家,它有两层意思,一是宅基地是先祖传下来的,二是家族供奉祖宗(香炉)的屋子。

    我家祖屋是刚解放时翻建的。那时我还是个乳毛未干的小屁孩,旧祖屋是什么样,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被拆下的旧墙砖中有一块的中间有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圆孔,非常特别,父亲说是快解放时打仗,流弹打穿了留下来的。父亲舍不得丢掉这块砖,后来被砌到我房间的斗墙一人高的部位,我曾多次看见小老鼠从那里进进出出。

    翻建的祖屋,当时称为“丈六六”宅,实际就是旧制木工尺宽一丈六尺六寸,高“丈一一”的瓦房,屋面的瓦公是用白石灰批了“滚筒”固定的,一般的台风不容易吹动瓦片。祖屋刚建时,在我们那一带当时算是比较高大的了,路过的人都投来羡慕的眼光。

    由于我家离左右邻居有几十米,是单家独院,利于保密,而且处于整个乡村的中心部位,祖屋刚建好不久就被当时的乡政府借用作为办公室。当时挂的牌子现在还存在我家的库房里,上面的黑字是“乐会县第三区题榜乡人民委员会”,只可惜那牌子的木料是质量很差的“姜斧木”,现在已经断成两截。那时候,一些乡村干部和村民经常在祖屋进进出出,有时也在祖屋的客厅里开会。祖屋右边那个房间是乡里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张床,经常有下乡的干部住,有一次县里一位“检察长”住在那里,至今还记住他瘦瘦高高的样子,挺斯文的,带一把驳壳枪。乡村干部在祖屋里讨论农村成立互助组、初级社、高级社的事情,它见证了解放初期农村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祖屋最辉煌的时代。

    “大跃进”时期,大队搬进了在我家后山上新建的办公室去了。由于当时实行的“大食堂”政策,为了便于吃大锅饭,我们家搬到一里路远的大村庄居住,祖屋被征用为生产队的仓库,正厅和左右两间房堆满了一人高、一米多直径的“谷围”(装谷子的竹编)。那个时候村里的大食堂从上午十点开膳,一直到下午两点午餐才结束,不少上午十点吃饭的人,到下午一点多饿了又去吃第二趟。几个月下来,把存粮都吃光了,“大食堂”已经无法延续下去,我们又搬回到祖屋住。搬回来时,看到祖屋满目苍凉,周围杂草丛生蚊蝇飞舞,屋子内外洒了很多谷壳,前后庭院的地上长满了丢弃的谷子长出的“秧苗”。看到这个样子,母亲偷偷地抹着眼泪,收拾了很久才将祖屋打扫干净。祖屋见识了一个异样的年代。

    经过二十来年的日晒雨淋,祖屋已经显得有点老旧了,瓦面的滚筒已经长了青苔,墙面也变成灰色。1973年那次震动全国的14号大台风来袭琼海时,我们全家被那突然来临的、从未见过的狂风暴雨所吓到。大家都惊慌失措地集中到祖屋右边那房间,母亲抱着我那刚出生的女儿、裹着毛毯在床上直哆嗦。当时正刮着北风,怒吼的狂风把树枝折断打到瓦片上噼噼啪啪地响,雨水从瓦片的缝隙里直灌进来,淋到我们的身上,感到拔凉拔凉的,我们感觉大难临头了。全家大小老幼几个人,束手无策地围着母亲坐着,只有我站着用后背靠在大墙上。突然,我感觉到了墙体在激烈地颤抖,大喊一声“房子要倒了,快跑!”全家慌乱地撤离祖屋,前脚刚跑到院子里,后面就听到轰隆的一声巨响,祖屋的东北角轰然倒下,大堆墙砖压到刚才母亲所在位置,把床都压垮了,全家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老旧的祖屋还能跟超强台风抗衡,仅仅被刮倒一个墙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那次台风,我们大队倒了很多房子,死了几个人。中央的慰问团在县里的领导陪同下,还来到损失最严重的邻村去慰问。后来政府给了我们家补贴,琼山县来的一支救灾队伍帮我们把祖屋在原来基础上修补了。在祖屋的东北角上,留了一片很大的疤痕,成了那次超强台风给我们的纪念。

    1977年,我下乡已经十年,当大队书记也有四个年头了,10月,北京传来恢复高考的消息,让我们欣喜至极。公社书记批了我一个月的假期复习功课,我在祖屋的房间里放上一张可以调高低的躺椅,前面的桌子和左右的凳子、床上放满资料,二十多天里就呆在椅子上看书、背公式,那张躺椅既是座椅也是床,困了躺着眯一会,醒来继续。祖屋和一盏煤油灯陪伴我度过了不分日夜的、难忘的二十几个白天昼夜。艰苦的复习让我如愿以偿,考上了海南医学院,祖屋目睹了我的努力、见证了我的艰辛。

    我考上了大学,家里有老的小的,年过六旬的父母都体弱多病,为了供我读书,母亲每天编制簸箕拿去卖到供销社,虽然很便宜,但是总比没有强。老人家白天破蔑、到附近的山上砍簸箕骨架,每天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编制,砰砰的敲打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很远。年老的父亲看到母亲的辛苦,不顾体力不支,也不甘落后,操起他做糖果的旧业,做起了姜糖,拿到小学那里去卖,每日也可以赚到一点点。因此,那时祖屋大厅的案板桌边,经常看到父亲使劲揉搓、切割姜糖的身影。大学五年,二老在祖屋的注视下撒汗辛劳了五年,过了而立之年还要父母抚养,让我五味杂陈感激非凡,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毕业后拿到第一次工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老人每人买一件新衣裳。大学毕业正逢改革开放的热潮,祖屋目送了我和弟弟两家人陆续搬出,带着老人孩子住进了城里。虽然平时是关门大吉,祖屋会孤独、寂寞,但若它能感知到我们的日子从此过得非常惬意滋润,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时间一晃就过了一个甲子,由于前后没有走廊遮挡雨水,祖屋的四个木窗已经烂掉,后门也烂了一块。改革开放30多年,祖屋周围家家都建起了新房、户户都粉刷一新,它却老旧了。目睹了解放后农民翻身做主人、见证了改革开放成果的祖屋,已经跟村里的房子不合拍了。 “你家的祖屋已经严重影响村容村貌啦”,村长金哥用开玩笑的口吻跟我说。我明白他说的意思,看来祖屋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到了非翻建不可的时候了。

    兔年春节吃完年饭,全家十几口人在祖屋的前面排成两行,以它为背景,照了一张全家福作为留念。我还在祖屋东南角的高处,拍摄了一张它的相片,放大了挂在新建的客厅里,一进门就能看到它。

    

西欧散记

    

    我曾随海南省促贸会组织的考察团赴西欧考察学习,沿途所见所闻感触颇深,记录几则,以为留念。


帕多瓦的国际园艺博览会


    参加意大利国际园艺博览会是此行的主要任务。该博览会在意大利的帕多瓦镇举行,从国际大都市米兰出发,向东行车三小时便可到达。

    帕多瓦是意大利北部的一个小镇,人口只有四万多。街道两旁的建筑都是几层楼的欧式建筑,没有什么设计新颖的高楼大厦,小镇之所以在意大利很有名气,主要是这里有几所著名的大学培养出像伽利略和哥白尼等世界杰出的科学家;帕多瓦的医学水平在意大利是一流的,很多疑难疾病和大手术都要来帕多瓦才能得到解决;帕多瓦还有国际性的展览中心。与我们中国不同的是,这个展览中心在大街上的门面并不大,也不醒目。像这次国际园艺博览会,除了在临街的屋顶上挂一个广告牌以外,没有彩旗飘飘,也没有气球高悬,连一条横额也没有。进一个平常的铁栅栏门再入一个几十平方米的大厅,便是展览中心的接待处。从接待处的小门进去,里面豁然开朗,有八个像篮球场那么大的展厅和近万平方米的供展广场。这次国际园艺博览会共有数百个世界各国参展商带来了上万件园艺用品及用具、果树花卉的标本和种子、各种简易工房和温室模型、各种园艺刀具器械,以及从微型小型中型大型到特大型的各种园艺机械。

    我们抵达展馆门前时看到小小的门面,门外冷冷清清的。但是从接待厅的小门进去一看,使我们大吃一惊——里面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热气腾腾,展厅里参展和观摩的客商都非常投入。参展商为了招揽客人大都备了详细的产品说明书,有关的影视资料当面播放,广场上的园艺机械还当场表演,很多园艺机械和设备的优越性能都尽可能展现给客人。在我们索取有关资料时,参展商都很耐心地帮我们挑选和解说,他们都把我们当上帝看待了。同行的一位先生被一个以色列客商的热情和他那做工精细的各种园艺刀具所吸引,不惜价格的高昂买了两把剪枝刀。

    花卉展馆是最漂亮的一个馆了。进入这个展厅仿佛就像进了一个美丽的花园。赤黄蓝绿青橙紫,万紫千红,五彩缤纷,有的像热情奔放充满青春活力的女郎,有的含蓄清静如出水芙蓉般的淑女。大家都为面前的世界名花精品而惊叹,都为参展商的精心布局而折服。富有艺术细胞的沈先生被这幻景般的花的世界所深深吸引,手中的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

    由于博览会的展厅多场地广,要详细参观完恐怕一整天都不够。主办单位考虑得比较周到,在广场的一角安排了一个快餐店供应各种西式快餐和饮料,参展商也好来宾也好,渴了饿了都可以到这里快速解决问题,大家都感觉很方便。


环保,一个永恒的话题


    在欧洲的广场和大街小巷,到处可以见到麻雀和鸽子自由自在地迈大步,从不怕人。在威尼斯的托卡雷总督府的走廊内,几只胖乎乎的麻雀不给我们让路,为了不踩到它们,我们还得绕道而行。在慕尼黑的纽芬堡王宫外面的湖面上,在法兰克福的莱茵河中,在阿姆斯特丹的运河面上,野天鹅和各种野生水鸟都在自由的戏水和觅食。我们通过翻译问法兰克福的一位市民:“为啥这里的野鸟不怕人?”那位先生不解地说:“鸟是人类的伙伴,它们为啥要怕人?”

    在奥地利的高速公路两旁的乡村和城镇,家家户户的阳台上都摆满了花盆,我们去的时候正是花开时节,每家都是鲜花灿烂,加上当地建筑物的色调都比较明快,和鲜花相互配合起来使人感觉到每处都是一幅色彩斑斓的图画。在维也纳的外周,是多瑙河畔的一片肥沃土地,本是种植农作物的好地方,可是奥地利人却用来种植了一大片茂密的人工森林,为的是给首都维也纳营造一个良好的气候环境。每当有人赞扬维也纳空气清新时,奥地利人总是把功劳归于那片森林,没有人会觉得把一片肥沃的土地用于种植树木感到可惜。在西欧公路两旁的原野上,一大片的农作物中间往往种植一片十亩左右的树木,像大海上的一个个分散的岛屿,目的是调节小环境的气候,看来欧洲人对土地的利用是极具匠心的。

    从意大利的威尼斯到法国的巴黎,我们乘坐的旅游车途经七国,行程数千公里,在公路的两旁从未看见一个冒黑烟的烟囱,偶尔路旁有一两个工厂也是整洁得像花园。在各国的高速公路和大都市,到处都是车水马龙,但是在滚滚车流中我们没有听到过一声喇叭声。


导游和司机


    从意大利的威尼斯坐中巴车往奥地利,司机是原南斯拉夫人,叫斯埃·特尔夫,是个高瘦的老头,近六十岁了,满头白发。导游陈小姐是一位个头不高的清秀姑娘,兰州医学院中医专业毕业,是来奥地利的留学生。

    离早上启程还有近半小时,司机斯埃·特尔夫已经发动汽车做准备了。酒店的大堂离汽车有二十米远,斯埃·特尔夫坚持要帮我们搬行李上车,我们觉得让一个白发老人替我们搬行李,实在是不好意思,然而这个巴尔干老人却非常倔,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大声的比划着,意思是这是他的份内工作,他搬行李上车是应该的事,我们不让他搬是不尊重他,我们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车子刚启动,车厢里响起一个柔和动听的女中音:“大家早上好!我是陈琨,负责大家从威尼斯到奥地利以至慕尼黑这段旅途的导游工作,大家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会全力满足大家的要求,祝大家旅途快乐。”短短的几句话,说得大家心里暖乎乎的。准确地说,陈琨是负责我们在奥地利的茵斯布鲁克和维也纳两个城市的导游,来威尼斯是为了接,去慕尼黑是送。为了接我们,昨天她整整坐了十个小时的车,脚都坐肿了,深夜两点才赶到旅馆,大清早又起来做准备了,可看上去她却还是英姿勃勃的样子。

    奥地利是音乐之国,维也纳是音乐之都。维也纳的金色大厅,《蓝色多瑙河》的故事,我们从学生时代就听说过,可陈小姐却是学透了整个奥地利的音乐史。一路上,她给我们讲贝多芬,讲莫扎特和舒伯特,介绍大小斯特劳斯他们的生活环境和作品,她还特地带来这些音乐大师的名曲,一边讲解一边播放给我们听。我们沉缅于各个音乐大师的精品乐曲之中,不知不觉中几百公里的路程已经抛在背后——奥地利的茵斯布鲁克已经到了。

    司机斯埃·特尔夫的家就在茵斯布鲁克,当晚我们就下榻在该城,而且下午安排我们都是步行考察,按理说他送我们到达茵斯布鲁克便算完成当天的任务了,剩下的时间可以由他自己安排,可他还是通过导游陈小姐很有礼貌地征求我们的意见:是否同意他把我们的行李送到旅馆后让他先回家?看到他那诚恳的表情,我们大家都非常感动地跟他“拜拜”。回到旅馆,当我们爬上三楼时都惊呆了——我们九人的行李都被这个南斯拉夫老头一件一件地走楼梯搬到了三楼的储存室。

    晚上就寝前,陈小姐敲门给团友庄先生送来了白天他偶尔抱怨买不到的变换插头。原来我们亚洲手机的充电插头跟欧洲的插座不相配,庄先生的手机电池快用完了不能充电。真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陈小姐解了庄先生的燃眉之急。临走,她还告诉我们明天天气变冷,大家早起时多添一些衣服。她还说明天去维也纳的路程较长,大家用早餐后可带上一两块早点以防路上挨饿。在欧洲的旅馆,带一两块点心走是允许的。

    第二天早上果然很冷,大家上车后都叫司机快开车。可是斯埃·特尔夫跟导游叽哩咕噜说了一阵子就是不开,他说是他数了我们的行李少了一件,希望大家复查一下。原来是有一件小行李压在底下他没有看见。车开后我们看到陈琨穿是的一身正宗的御寒唐装,便问她:“陈小姐,将来你入了奥地利的国籍,你还这样打扮吗?”“我是中国人,我为什么要加入他们的国籍?我要回中国去!”陈琨的回答掷地有声,我们听后不禁肃然起敬。

    陈琨对奥地利的重大历史事件和杰出的历史人物都了解得烂熟,一路如讲故事般地给我们细细讲述,对维也纳的著名建筑如联合国会议大厦、世界石油总部大楼、著名的音乐“金色大厅”、名曲《蓝色多瑙河》的诞生地等,她都能如数家珍给我们一一道来。

    陈琨是我们西欧之行中唯一不安排我们去购物的导游。她总是设法挤出时间让我们多看些地方。在后面的考察途中,省促贸会的钟大姐多次提起陈琨,时而赞赏她知识渊博,时而表扬她工作认真不唯利是图,甚至为她拼命工作而担心她的身体,每次都引起大家的共鸣。



小菜园

    

    小菜园在后院的外面,离院门二、三十步远。退休后,老伴闲来无事,提出要做那个小菜园,我当时是反对的,理由是我们吃不了多少菜,何况我们还要经常外出呢。拗不过她,也就让她做了。

    一开始,我认为是很简单的事,不就是开垦一小块地,种几株菜吗,做就做吧,随她去了。可是真正做起来麻烦事还真不少,首先是开垦那菜地,那片地是树林中间的一块空地,周围的树根都伸到地里了,挖起来特费劲,第一天就让她双手起了好几个大泡,晚上得给她消毒、挑水泡、上药。第二天起来她仍感觉腰酸臂膀疼痛,全身无力,但是她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下来了,干了一个星期才把那块空地开垦出来。她挖地七天,我为她揉肩膀、按摩、用热水袋做热疗、为她用热水泡脚也是整整一周。种上菜苗才几天,几垄菜苗就被邻居家的鸡糟蹋光了,看着东歪西斜、被啄光叶子的菜根,她心里很是懊恼。耐不住她的唠叨,我只好到小镇上买回来几捆铁丝网,叫来几个小青年,挖穴、竖桩、固定、做篱笆门,摆弄了一整天才把半亩大的菜地围了起来了。本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哪知道接下来是连天大旱,光靠老伴提水浇菜根本不行了,眼看着长势茂盛、绿油油的一片青菜蔫了下去,非常心疼。架不住她整天嘀咕,只好叫来邻居焕叔,到五金店那里拉回来水泵、水管、线管、电线、开关,两个人用了两天时间、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安装就绪。当合上开关、把门口下面二百米远水塘里的水哗哗抽上来时,她的脸上乐开了花。刚刚消停不久,新的问题又来了——瓜架塌了。那瓜架是用竹林里那些枯死了很久、半腐朽的白竹搭成的,经不起日晒雨淋就烂了。我估摸着,这菜园是老伴长期经营的地盘了,干脆就来个一劳永逸吧,叫镇上五金店的吴老板拉来十支一寸钢管做骨架,几十支半寸钢管铺架子,用十二根胡椒石桩顶住,固定成一个铁质的66米的瓜架。看了这个像戏台子的坚固的瓜架,老伴连声说好,村里的妇女们啧啧称赞,说这是镇里第一瓜架,我脸上显示的却是苦恼人的笑。“你家建的菜园子投入太大了,产出的菜价比街上买的还要贵呢”,还是村长金哥懂我的心。

    完善了设施的小菜园,成了老伴的心爱,早上到镇里喝茶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小菜园看看,平时一有空就进菜园,有时一呆就是一两个钟头。小菜园被她鼓捣得齐整有序,树荫底下种生姜、中间光线最好的地方轮流种植青菜、萝卜、西红柿、豆角、葱、蒜,还有一小片地瓜叶,瓜架上苦瓜、水瓜、葫芦瓜、青瓜轮流结果,周围靠近铁丝网的地方种上南瓜、毛薯、红薯,让其爬在篱笆上,地瓜的边沿,还种了两棵良种木瓜,靠近院墙这边的篱笆边,还有两株桑椹。说是菜园,也是果园,因为西红柿、木瓜、青瓜、桑椹都是挺好吃的水果。一年四季,老伴在菜园里松土、除草、浇水、抓虫子,乐呵呵的。苦瓜结了,很多虫子也来了,才长到指头大,就被蛰烂了,她心疼至极,赶忙用旧报纸做成套袋,钻到瓜架底下,一个个包起来。老瓜架是用竹枝搭成的,碰到头没事,这回的瓜架是钢管,架得太高怕风吹瓜儿摇摆,因此瓜架矮了点,在底下包苦瓜,偶尔会磕到头顶,很疼的,只好给她买回来一个摩托头盔戴上,看到她那戴着头盔包瓜的滑稽样子,邻居们笑话她,她自己也笑了。西红柿结的果实硕大,红的绿的,煞是好看,可是藤子经受不住,趴到地上了,她用竹枝加塑料绳子加固,让它们茁壮成长;菜苗刚长出来,看到大雨要来了,眼看就要被淋趴,赶忙用竹子搭架用塑料布遮盖起来,虽然活不重,但是总干不完。她觉得能活动筋骨、有事好做了,很爽快、很充实。这样子坚持几年下来,觉得原来肥胖的身子灵活多了、结实多了、毛病也少了,原来身体有轻度“三高”,空腹血糖到达8-9了,最近体检,发现“三高”没有了。老伴高兴极了,逢人便说,小菜园还能治病呢,真的很好。

    老伴的小菜园,绝对不喷洒农药,肥料是用邻居阿青哥家养猪产生的沼液,所以可以说是百分百的绿色食品。以前,我们到外面买菜回来吃,老伴经常闹肚子,一直找不到原因。自己种菜吃了以后,这种现象没有了,一问医生,说是她的肠胃对残留农药过敏。小菜园治好了她的肠胃病,这真是意外的收获。

    在老伴的摆弄下小菜园的各种果菜生机勃勃,两个人根本吃不完。每逢周末,我们都要到城里跟儿孙们会合,周五的下午她就开始准备,到菜园里摘新鲜的蔬菜、水果,每个儿女家各一份,有时还多带一些给城里要好的邻居和亲友,出门时可以忘记其他东西,但是给儿孙的蔬菜、水果、鸡蛋是不会忘记的,因为她早早已经将其摆放在小车的行李箱边上了。带菜进城的日子多了,一来二去,孩子们习惯了,周末老妈要带绿色食品进城,成为他们惦记的事情。

    老伴的小菜园,是来家的客人爱去看的地方。她总是自豪地向来客介绍她的产品,而且很大方地让客人带一些回家品尝。前些日子海口的老领导和老朋友来家看望我,带来了各自的家人,女同志看到那些绿色食品,可高兴了,每人拔了一小捆青菜和大蒜,有一位女士连地瓜叶也剪了一大把。前个月我大学的同学从城里来老家相聚,女同学们看到木瓜成熟了,很高兴,省医院的李主任带头,找来钩子,摘下来十几个,除了现场能吃的,剩下来的她们几个人都打包带回家去。好些来过家里的客人,记不得其他东西了,但是老伴小菜园的绿色无公害蔬菜,总让她们念念不忘。

    左邻右舍的嫂子婶子,经常来小菜园里跟老伴交流,阿玉婶、阿珍嫂和梅嫂是常客,她们经常是一边聊天一边帮老伴松土除草;梅嫂一看到老伴去挑沼液,一定过来帮忙;阿青哥用污水泵抽沼液浇橡胶,只要老伴在家,一定将水管伸进小菜园,让她浇个够;大娘年纪大了,经常是从大路那边过来,倚在篱笆外,跟老伴唠嗑。我们家缺什么菜苗,谁家有了,一定送过来,她们缺什么,只要我们家有,肯定匀一点出去。老伴从不吝啬,让大家喜欢什么品种的菜就大胆摘回去,菜园里的圣女果、西红柿是大家的最爱,经常是现场摘下来洗了就吃。小菜园成了老伴跟村里婶嫂们沟通的场所了。时间长了,大家关系很融洽,有事互相帮衬。有一次上午十点了,海口的几位老朋友才联络,指定要到老家来吃土鸡。可是当时我们还在嘉积,回来在路上要费一个钟头呢。情急之下,打电话回来,让家里的玉婶和梅嫂帮忙,当我们回到家,她们已经煮好饭、土鸡也在锅里煮了,十二点,准时开饭。

    老伴退休后的作品——小菜园,有这么多好作用,是我们始料不到的。老伴的小菜园,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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