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陈德才，琼海市嘉积中学高级教师（已退休）。琼海市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集《春雨潇潇》。

儒老师

称他儒老师并非因为他斯文儒雅，相反他是个性格执拗、争强好胜、话语没遮拦的人。他是我1962年读初中一年级时的班主任陈世儒老师，按习惯大家应叫他陈老师，可能是因为学校里有好几位陈老师的缘故，他刚担任我们班主任时就让我们称他儒老师或干脆叫他世儒老师。我当时12岁，他大约二十七八岁，国字脸，很壮实。说话很干脆，声音特响亮。如果几个班同时上课的话，老师讲课声音最大的那个教室，就是儒老师在上课。

儒老师教我们代数课，可是他老是强调我们要学好语文。他说一个语文基础差的人，是不可能学好数学的。初一第一学期段考过后讲评试卷的那堂课给我的印象最深，以致终生不忘。我们在小学时算术老师分析试卷，一般是某某题正确得数是多少，某某应用题怎样列式，运算结果正确答案是多少。儒老师好像不那么重视结果而重视过程和表述。他说数学用语是世界上最简练最精确的语言。在因式运算中，“两数和平方”跟“两数平方和”只是调动了一个“和”字，但这是绝对不同的概念，表述分别为（a＋b)2和a2＋b2。若a>b>c，则a>c，“若”和“则”用得多么确切。大家一定要好好体会把握数学用语的精确性。最后他出了一道算术题，他说这是某年的高考数学试题，大家绝对能解答，让我们回去思考。题目是“几何三角共八角，三角三角几何几何？”我们初进中学，对这道题莫名其妙。晚修课时他才给我们分析，题意为：“一本《几何》课本和一本《三角》课本总共售价是八角钱，一本《三角》课本售价三角钱，一本《几何》课本售价多少钱？”“五角！”大家齐声叫道。“嘿嘿！当年好多高考学子却答不出这道题呢！若文之不通则理之谬矣！”“哇！”全班同学爆出赞许的惊叫。

儒老师是个信心十足工作责任心很强的人，他说“我们初60班的同学个个都是顶呱呱的，我们班无论在学校举行的什么比赛中，一定要夺第一而不能是第二。”他编了一首歌为同学们鼓劲。歌道：“同学们呀加油干呀！加油干呀，加油干呀，快当先呀！快当先呀！”每当举行体育比赛或劳动竞赛时，全班同学就高唱这首鼓劲歌，于是我们班总会在歌声中夺冠。儒老师对学生要求是很严格的。每天早上起床钟还没响，他就来到了我们宿舍门口。起床钟一响他就立刻敲门催促我们马上起床，特别是冬季寒冷时，我们60班一定要第一个进操场跑步。他自己掏钱买了许多钢笔呀、铅笔呀、圆规三角板呀、练习本呀，哪位同学有了进步他就奖励。

我们班有位年龄较小的同学“阿吾”，刚开学儒老师就对他说“一看名字我就知道你父亲是个读书人。”“何以见得？”阿吾听老师这么说瞪着狡黠的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老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你爸是根据刘禹锡名句给你开的名，希望你做个品德高尚的人，可见他是读书人。”阿吾微微点了点头。他家贫，平时缺食，个子黑矮，却机灵调皮满口怪话。我们读了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文后，根据文中写的东方朔认识的一种虫叫“怪哉”，于是就给他起个外号为“怪哉”。这“怪哉”也确实有点怪才，平时学习不认真，老是玩这玩那的，考试时语文、英语成绩却常居全班前茅。但数学不行，老是不及格。这恰恰有悖于世儒老师“文通理达”的观点，于是儒老师就强制他，加强他的数学学习，给他“开小灶”。有一天晚修课，儒老师叫“怪哉”一个人在他的房间做数学题，他却下到班里辅导去了。“怪哉”不知做完了两道题没有，却闻到了姜焖金鲮鱼的香味。他蹑手蹑脚寻到老师房间后头，只见土风炉上一个土锅，揭开锅盖，姜焖腩肉金鲮鱼装得满满的。恰好风炉旁的桌子上的小锡煲里有一小块饭，那可能是老师留下的夜餐。饥肠辘辘的“怪哉”口水直流，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饭和一土锅可能是老师一个礼拜的下饭物全吃光。哇！老师今晚开的这个“小灶”也实在太丰盛了！“怪哉”吃完知道闯了祸，不敢离开老师房间，乖乖站在房子里等待老师的惩处。儒老师下晚修回来，自知“饲老鼠咬布袋”不好发作，只是恨铁不成钢地悄悄教导“怪哉”今后要好好做人。

儒老师关心着每一位学生，星期天总会到学生家里去做家访，了解学生家庭的真实情况，与家长沟通协同教育学生，同时也能更准确地发放助学金。我家在距学校约四十里路的山村里，交通不便。有一个星期天他就骑着一辆旧单车，问路到我家做家访。我一生就只受老师这么一次家访，那在我的求学生涯中是弥足珍贵不能忘却的。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初，不像现在讲什么旅游观光，中、小学生的视野是比较窄的。我们生活在四面环海的海南岛，许多人读到中学了还没见过大海。我们60班见过大海的就家乡在海边的那几个同学，大多数是没见过大海的。于是儒老师就在将近暑假的一个星期六，带我们全班同学到博鳌海边搞野营活动。那一次让我们这群十一、二岁的孩子们，感受到了人生的好多第一次，在我们脑中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象。

那个星期六上午下了第四节课，我们全班同学在学校食堂匆匆吃饭后就出发了。我们举着少先队的中队旗，步行往距学校30里路的博鳌。一路上我们把家在海边的几个同学分割开来，叽叽喳喳询问大海的情况。于是天真的辩论融在了灿烂的笑声中。“水是透明的，海怎么会是蓝色的呢？”“海面是平的怎么可能看不到对岸呢？”“海水那么咸，鱼怎么活得了？”……“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海边的同学在逗我们，哈哈哈……”带着渴望，带着幻想，蹦蹦跳跳，两个多钟头我们就到了海边。“哇！”见到大海的那一刻，兴奋激动的心情实在无法形容。我们在沙滩上插上了少先队旗，踮起脚跟，企图望到海的对岸。我们双手捧起蓝海水，水却仍是透明的。我们在沙滩上跳跃，在沙滩上奔跑。儒老师成了孩子王，他跑着喊着，分享着我们的欢乐。

傍晚时我们回到芒港村吃饭，那一户人家是世儒老师事前联系好的，很热情，我们吃得好香。本来是联系好晚上睡在芒港小学教室里的，但大家还留恋着大海，还想明早看海上日出，于是村民便在海边沙滩上安下两个拱形的大船篷，还有两位渔民大叔主动陪伴着我们到沙滩上过夜。恰好是农历将近十五的日子，一轮明月，高悬晴空；沙滩铺银，海面灰黛；圣公抚波，玉带袅娜；海风微微，欢笑阵阵；师生共赏，心旷神怡。望海上，相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灯塔，闪烁三下停了大约二十秒又闪烁三下。远处有灯光，渔民大叔说那是灯光船在作业。近岸海浪翻白，涛声如歌。儒老师强调每一位同学不准离开大集体以保证安全。渔民大叔带我们从木麻黄林中抬来几段木头，烧起一堆篝火。大家围坐先听渔民大叔讲海的故事后，儒老师就站在中间指挥大家唱歌。“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童音在沙滩上飘荡，海浪哗哗作和声。啊！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夜晚。

我们玩到很晚才歇息，男同学一个篷，女同学一个篷。儒老师正在男生住的篷里点名，突然女生篷中传来一阵大笑声。原来“怪哉”刚才在大家唱歌时，悄悄央两位渔民大叔带他到海边捉“走马蟹”。“怪哉”回来时也不知男同学和女同学已分篷宿息，抓着一布帽子的“走马蟹”又怕老师批评，匆忙中竟钻进了女生住宿的篷。

“快来看，快来看！这走马蟹多可爱！”“怪哉”欢乐地小声叫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女同学们都坐在篷里说话，还没睡觉。听到叫声大家围过来。“怪哉”叉开腿把帽子放到地上，那走马蟹却逃了出来。几位女同学急忙照起手电筒帮“怪哉”抓。不料手电筒照到“怪哉”两腿间的“小田螺”，大家忍不住“哄！”的一声大笑起来。“怪哉”这才发现自己光着屁股，急忙丢了帽子跑了出来。

原来刚才“怪哉”去抓走马蟹时，怕海水弄湿了裤子，反正晚上海边没人，干脆就脱下裤子，用裤带把裤绑在头上，拿帽子装走马蟹。蟹装帽中得意忘形竟演了一出滑稽剧。这一次儒老师不再像前一次那样“和风细雨”，而是一顿“雷霆万钧”，让“怪哉”震动，口服心服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第二天我们看了海上日出，又同渔民们共同拉了长网，感受了人生的许许多多第一次。中午在芒港村吃过饭后，大家仍余兴未尽，但不得不回去了。同学们拉着儒老师的手，相邀下次再来。

读完初中一年级，儒老师却因工作需要调动了。从此多年未见。

1998年8月，我们初中同学拟第一次聚会，我作为聚会的主要召集者，首先想到了儒老师。得知他后来又调回母校工作，并且现在退休了仍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于是那天下午我乘车直奔母校。恰好运媛同学就在母校工作，于是她带我到了儒老师的住处。36年没见，一见面儒老师居然一下子就认出了我，说出我的名字，我好感动，紧紧握住老师的手。国字脸，虽两鬓微霜，然精神矍铄，体魄硬朗，跟当年比变化不大。他也很激动，连忙从宿舍里搬出椅子。我们三人坐在门口的树阴下聊了起来。最后我说我们打算举行第一次同学聚会，邀请老师参加。他连声说好，当场应允了。

8月15日上午九点，我们60班的同学按原订的地点陆续来到，当年教过我们课的老师也陆续来了，大家心情都特别激动。我们等呀等，儒老师却没到。又没有他的电话，没法联系。中午了，我们全班同学乘车回母校，我和阿鑫、阿秋等同学直奔他宿舍，却是铁将军把门。问邻近的老师大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我们失落的心情油然而生。大约过了一年多时间，我和阿鑫特地去拜访他，问起那天的情况，他却用其他的话支开了。我们心中存下一个谜，却也不便深问。

有一天下午，我跟朋友在县城喝老爸茶，忽然听到邻桌几个人的大声议论。

“他这人落古！（指固执古板）硬篾！（编织竹器时坚硬的篾宁折也不能拐弯，海南人用以形容宁死不屈的人）九头牛也拉不转头的。”有个头发斑白的老者说。

“我曾经劝过他，高级和一级，工资相差就那么几百块，现在大家都退休了，再争也是多余无益的了，那就算了吧，何必耿耿于怀？你道他怎么说？”一位带着眼镜看来也是退了休的老师说。

“他怎么说？”

“你这是狗眼看低！我几个儿子都是大学毕业的，都有一份高薪水的工作。我在中原也建有三层楼，我世儒是缺钱见钱如命的人吗？我的学识，我一生的工作，那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评职称，还要求人情，还要走后门，那是中国教育的悲哀，而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悲哀！”那位退休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驳得了他吗？”

听到他们议论的是世儒老师，于是我赶紧过去，一打听才知道了儒老师不来参加学生聚会的原委。原来是因为职称问题。儒老师是武汉大学毕业的，在中学工作多年，教过初中的课，也教过高中的课，先进、模范没少得，按正常情况评上高级没问题。但他这人，口没遮拦，直来直去，多多少少得罪了学校的领导和同事，评职称时赞成票达不到大多数，结果评不上中学高级的职称。当年教过我们课的现还健在的几乎都是中学高级或特级老师了。我们班同学中有将近十位同学也当过老师，现在大部分也是高级职称。儒老师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他若来参加学生的聚会，肯定要跟当年评职称时有过磨擦、有过过节儿的领导和同事同堂叙旧，那乐从何来？他干脆回避了。

我们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总想找个机会为已年过八十的儒老师解下心结，让他轻松度晚年。但也知道他刚强、好胜、固执的性格，不是轻易用言语能劝说的。

去年初，我们60班的几个人又碰头准备举行下一次的同学聚会。我提议这一次聚会我们去博鳌游，一定邀上儒老师，重游玉带滩，用回忆孩童时的欢乐或许能解开儒老师的心结。我给阿鑫打电话说了我的设想。不料阿鑫回话说，世儒老师已没有下一次了。今年刚过年，他感觉身体不舒服，好像也没什么大病，却匆匆“走了”。唉！人生匆匆路漫漫，上下求索苦不堪，万事岂能皆如意？舍得放下换平安。

巧遇、幸遇和机遇

巧遇、幸遇和机遇这“三遇”在我人生中确实重要甚至近似神奇。

我是“文革”开始前的一年被广东省属的一所中专学校录取的学生，却因父亲的关系在“文革”开始时被乡中无名者用匿名信的形式，以隐瞒家庭历史为由告发我而被学校除名。回乡后，参加生产队劳动回来，中午、晚上便躲在家中看书。我父是读书人，家中存有四部著名古典小说和一些旧书（当时成了禁读的黑书），我砸开房间床后的砖墙将之藏匿到里面，一本本偷偷拿出来看。那时，人们大唱革命歌曲，我找来歌谱，在房间逐句按谱练、唱，后来简单的新歌见谱就能唱出来了。我用竹子自制笛子，用青蛙皮、麻笋竹筒自制二胡，于无声处自吹自拉、无师自通、自得其乐。有一次公社举办学“毛著”辅导员学习班。那天上午，大家学唱毛主席语录歌。新的语录歌已在黑板上抄好，大礼堂里近百名辅导员中竟没有一个识歌谱能教唱歌曲的，要等文市小学的陈光海老师过来教唱。等来等去光海老师还没到来。有人说他在上课，要等到十点半他下了课才能来。大家只好在那里等待。我坐在前排座位靠边的位置上，这时公社管政工的革委会副主任符国英从过道经过，拍在我的肩膀上说道：“你这青年仔上去教好了，还等什么？”他不认识我，我知道他是随意开玩笑，但我座位后面的好些人，也许是等得心焦的缘故，便起哄道：“阿才上去教，阿才上去教！”我知道自己能教，但十六七岁的小青年脸皮薄，缺胆量。既然大家给我鼓了气，我就上台教了。料不到我教得那么好，全礼堂的人都鼓起掌来。以后的几天里，都由我教歌，光海老师就不来了。符主任在这次巧遇中认识了我。

“文化大革命”中，为了方便贫下中农子女就近上学读书，我们苏区大队的小学办起了附设初中班。有一天上午，我和业山哥正在与学校教室隔壁的大队办公室搞“五一”墙报，我村里的两个正在读初中班的孩子拿着数学课本走过来叫我教他们做数学题。他们刚回教室，又有好几个孩子拿着课本过来围着我。我坐在桌子前给他们讲了一题又一题，突然背后一个巴掌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学校的王开珠校长。他站在后面看我给学生讲题目已好一会儿了。他说：“好，恰好你被大队抽调过来搞墙报几天，我请你到教室里给孩子们上几天的数学课吧！”原来教数学的黎老师有事请假几天，数学课改为自习课，校长担心误了课程，才请我的。我出于好奇，“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答应了。几天的课堂教学，王校长都坐在教室后面听课。学生配合得很好，校长十分满意。这次巧遇，我在王校长心里留下了良好印象。

就在这个学期的暑假，学校教数学的黎老师被推荐到琼海师范民师转正班读书，学校缺一名数学老师，必须在本大队另选一名既能教初中数学又能上音乐课的民办教师。王校长马上向苏区大队革委会推荐了我。也正是当时当了民师，我的人生才有了许多新的机遇。首先让我接触到了许多品德高尚学识高深的人。当时每逢寒暑假期，县教育局必定举办教师学习班，我在学习班中听了许多名师的课，认识了许多学识高深的老师。我对文学有兴趣，当时就在琼海县文化馆的刊物上发表了一些小文章，也得机会参加了文化馆举办的文艺学习班，认识了许多名人、作家、学者。他们对我的影响太大了。由于接近了许多的“朱者”我也逐渐有点“赤”起来。当民师后，我学习文化知识的时间比在生产队劳动时多了点，有不懂的问题向能者求教也方便多了。我又借来数学专科函授课本，比较系统地自学了数学课程。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每年都有推荐去读书的工农兵学员，我们大队也推荐了好几个青年去读了大学和中专，我当然也想有这么一个学习深造的机会，但自知只是做梦而已。

1977年，年近而立之年已有了两个孩子的我，对于再上学读书已成奢望。然而，1977年恢复了高考，允许30岁以下、婚否不管的往届中学毕业生参加。这是一个料不到的机遇，过这村可再没这店了。我抱着挣一个“固定饭碗”的目标，四处寻找课本，认真复习。料不到竟考上了大学，走上了比以前更加光明广阔的人生路……

我不是才子，不是人杰，更不是“千里马”，不敢说人生路上遇到“伯乐”。只能说“巧遇、幸遇和机遇”在成就我自认为的“无憾人生”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啊？（小小说）

小不点做完了小蝌蚪找妈妈的连线作业，妈妈就熄了灯叫他赶快睡觉。他躺在妈妈身边跟妈妈说悄悄话。

“妈妈，我们幼儿园的老师说要尊重老人，你老是骂奶奶是不尊重老人！”

“她啰嗦！”

“哎！奶奶的小故事最多了，我就爱躲在她怀里听她啰嗦！”

“她骨子里生虫！”

“哦！我明白了，奶奶腰直不起来，跪着拖地板，那是她骨子里生虫。”

“你不明白！这老东西是坏人！”

“不会吧？那天她起不了床，爸爸到肯德基去给她买了一条鸡腿，她说好香，叫爸爸切一小块给她吃，却叫爸爸把大块的给我吃，她怎么会是坏人呢？”

“她一天不死就拖累我们一天！”

“唉！奶奶够可怜的。”

“可怜什么可怜？你爸这傻B居然瞒着我偷偷给这老不死的买鸡腿，等他回来看我收拾他！”

“妈妈，鸡腿可香啦，将来我长大了也会像爸爸那样偷偷给你买鸡腿！”

“啊？”

“有谁敢骂妈妈，看我收拾她！”

“啊？唉……”

南强村新楹联

南疆珍珠嵌玉带山清水秀，

强苑奇葩衬三江鸟语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