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运海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七件事中，柴是排在第一位的，可见柴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份量。做为乡下人，对柴有挥之不去的印忆，这其中的辛酸苦辣，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尝到。

从懂事时候起，我就记得大人们每每外出干什么，总要顺便捡些柴火回来，最常见的便是枯干的椰子叶。那时居住在一个叫瘦埇的地方，一个单家独户人家，园坡都很多，爸爸在居宅四周种有很多的椰子树，一来可以挡风，二来可以摘果食，三是也能卖个小钱。记得居宅旁边种有许多棵荔枝树，荔枝树下竖立着捡回来的椰子叶，婆婆一有空就到那儿剥叶捆绑，把枝干切断并放在太阳下暴晒，然后收到小屋里备用。那时候全家9口人生活，煮饭、做菜、煮开水以及煮猪食，晚上煮水洗澡都得用柴火。除了这些椰叶，爸妈外出干集体工总要顺便砍些枯枝树叶回来“添济”，以免遭婆婆的唠叨。而婆婆也很懂得节约，饭菜一做好，便把烧红的木柴放进灶脚下火灰里涂灭。

改革开放后，橡胶物归原主，爸爸好不高兴。为了筹到我和弟弟的学费，数九寒天，爸爸很早就起来，匆匆吃点早饭，备好胶刀、胶筐，腰带上挂着他自制的用小木板凿成的刀凹，插上钩刀，粪箕里则放着一把斧头，直奔胶园而去。割胶、收胶到制成胶片，大概已是一点左右。用石头垒起小灶煮食，休息片刻又到胶林里寻觅枯死的木柴，切断，然后用斧头切开一块块，排在粪箕里挑回来。从牛路廊到家里足有8公里，崎岖的山路又不好走，有时候好晚都不见人影，我便只得打着手电筒一路寻去。

那时乡下人每到年节，各家各户都要到山中寻觅一些耐火结实的木柴，以备大年初一早上灶火用，以图红红火火来年吉利。做为老“山工”的爸爸自然会寻得不少，几个出嫁的大姐都相约买些“迎路”回来慰问爸爸，然后每人各分得一份吉祥柴回去。这份特殊的礼物延续了好多年。这些和柴火有关的习俗寄托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且一直延续到现在。

时代在变迁，社会在进步，人民生活也不断改善。如今的农村电气化基本上都普及到每家每户，人们再也不用为柴火犯愁了。特别是在注重生态保护的今天，保护林地树木更显重要。87岁高龄的老爸已于2016年去了遥远的地方，但他的刀凹、竹制的胶筐、斧头和草鞋我都保留着。每每看到这些，一种精神动力便在心头涌动，鼓励我奋力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