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业柳 黄业品
1945年日本鬼子投降后,乐会县国民党县政府从蛰居乐会县边陲石壁一小块土地“还都”乐城。石壁自清朝直至民国,都是定安县与乐会县各管辖一半,奇怪的是只以一条“路巷”为县界。
大员们“还都”乐城,旧衙还在,照旧威严坐堂。丢城失地不说,现在回来还坐得有滋有味。可是眼睁睁看着县城商业萧条,全县农业减产,大员们回天无力。
身为县参议长的冯增金是乐会县衙门三大员之一,闲时经常跑到学校演说,到现在还有个别学生记得他的演说辞:“你们做学生的,必须珍惜时光,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他说的是正人君子满口的金科玉律,其实背地里干的是打家劫舍、充实自己口袋的罪恶勾当。他的同伙一个是中原布匹店老板,一个是国民党县政府保卫大兵。三人中冯增金为头,他身藏两支手枪,有了目标,就约定夜间在乐城沙滩的西瓜茅寮里集中,先到的一支又一支不停地抽烟等后来的。有村民多次看见西瓜茅寮香烟闪光,烟香四溢,还听到小声说话。
乐城岛×村有一家人,丈夫在马来西亚亡故后,携儿带女回家乡定居,随身行李不少,未免招引人眼。消息传到冯增金耳中,这家归侨又被他们盯上了。
乐城年前发了一场大水,把这家人的联墙冲垮,尚没及时修复。匪徒们便从联墙缺口不费劲的爬进来,看见正厅大门紧闭,母子三人这时酣然入梦。
“开门!开门!”急促的敲门声把人吵醒,母子三人惊惶万分,不敢吭声。侨妇在南洋居住多年,懂得门外说的是广东活,觉得好生奇怪,越发不敢开门。冯增金等得不耐烦了,就命令县兵用步枪刺刀从门外撬开门闩,当兵的动作极其利索,很快就把大门弄开。冯增金用手电筒一照,母子三人畏缩一团,吓得浑身颤抖。冯掏出火柴把桌上一盏煤油灯点燃,匪徒三人都用黑布蒙着脸。冯隔着蒙脸布说:“你为什么迟迟不开门?你家从南洋回来,我们是来借点东西用的。”侨妇知来者不善,惊慌中意识到大祸临头,“我死了丈夫,无依无靠,是一个不起眼的穷酸人家……”“不要多讲,搜!”匪徒们将石盐箱抬出正厅,还拎出几个破旧皮箱、大布袋等南洋带回来的杂物。冯用手一指石盐箱:“打开!”侨妇死不答应,冯恼火了,命令县兵:“用大斧劈开!”侨妇一急,上前用双手死死抱住石盐箱不放,冯横蛮用力把侨妇的胳膊往后一拉,用力过猛,侨妇倒得四脚朝天。侨妇怒向胆边生,她从地上爬起来,用广东话破口大骂:“强盗!在政府眼皮底下抢劫民舍,不放政府在眼里,政府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当说到政府两字,匪徒三人相视冷笑。这时,冯更无所畏惧,扯下蒙面布说:“你识我吗?”侨妇在昏暗的灯光下认得是穿中山装、常常从县府大门出来的人,欲言又止,在此生死抉择时刻装糊涂“不识”。侨妇临危时的清醒意识保住了自己的生命。
侨妇一家被匪徒三人洗劫一空,耳环戒指不说,凡值钱的一概不留,不要的撒散满地而去。战后物资匮乏,就连南洋带回来的两铁皮罐煤油也给顺手拿走了。
冯增金等何止只洗劫侨妇这家呢!大凡乐城周围哪家的新娘子金器嫁妆多,都难以幸免匪徒的毒手。于是抢劫案接二连三的被告状到国民党县政府,保安大队受理此案。
匪徒们简直是明火打劫,根据苦主提供的线索,一下子就集中到他们身上。东窗事发,可恨的是国民党吏治黑暗,县府同僚千方百计用权力实行庇护,让冯增金全身而退,官职丝毫未动。当保安大队赶到其宿地时,这位县兵匪徒已经逃之夭夭;接着保安大队又火速赶到中原镇,同样扑了空。赃物窝藏在中原镇匪徒的布匹店里,匪徒们已分赃净尽,只剩下两铁皮罐煤油物归原主,多次重大抢劫案就此不了了之。
1950年,炮声隆隆。南下解放大军攻破国民党军“伯陵”防线,国民党军政各自逃命。侨胞收到南洋电台这样的报导:解放军解放海南岛第二大城市——嘉积市。解放军追赶残敌走海榆中路,乐会县国民党政府一帮地方官员走境内靠近海边小路,惶惶如丧家之狗,逃到与万宁县交界处,被解放军全部包围。罪魁祸首冯增金等被解放军就地俘虏,第二年在海南公审枪决。侨妇等乐城多家苦主们拍手叫好,感谢人民政府为他们解了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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