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宋程
在老家,一出门便能见到榕树。可榕树具体有哪几种,我却不清楚。寡闻的我只认识两种,一种是家乡天天都能见到的小叶榕;另一种是在城里的马路旁和公园景点处才见到的大叶榕。当然,小叶榕是我最熟悉的,这与我的成长环境有关。
老家有很多小叶榕树,村前村后,或在古老的戏台旁,直至水井边,还有坡头坎尾,到处都能见到它的踪影。小时候,榕树下是我们小伙伴最爱去玩的地方。打野战、捉迷藏,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榕树下有很多童年的美好记忆。榕树下有个古老的戏台,每当军坡节有乡戏(琼戏),或祭祠堂时有公仔戏(木偶戏),或是乡村排球赛,或是公社里来的物资交流会等,都一股脑儿在榕树下进行或演出。看戏时,我们这些小伙伴就如猴儿似的,不搬凳子,只爬树。斜捺的榕树干上,一溜烟排坐的都是我们小伙伴。遇到中途下雨时,我们就缩躲到空心的树洞去避雨,每每玩得心花怒放而忘却家长的呼唤……回想起孩提时榕树下的趣事,常常会令人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毕竟那是最美好的童年往事。
如今说起那榕树,自然就会想起那些鸟儿来。想起鸟儿就会联想到家乡那片广袤无垠的田洋,还有那块水草丰茂的湿地。鸟儿喜欢湿地,栖息于草丛,也钟情高大茂密的榕树。榕树上鸟儿很多,鸟窝也多。每株榕树上的鸟儿都没人数得清,其密度之大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记得那时我是村里最淘气的顽蛮孩子,在田洋与湿地里套鸟,用弹弓或喷筒箭射打树上的鸟,掏鸟窝,捉雏鸟,烤鸟串吃是常有的事。如今细细回想,颇为那时的懵懂鲁莽感怀歉意。
老家绿树成荫,水草萋萋,真是鸟儿最青睐的聚居地。平日里,我们最常见的有白鹭、牛背鹭,还有白枕鹤,偶尔也见到一些黑鹳鸟、丹顶鹤等。小一些的鸟是云雀、鹩哥、啄木鸟、斑鸠、钓鱼精鸟等。有些鸟儿一年四季都在湿地栖居,而有一些则是榕树上的常客。从北方飞来的是过冬的候鸟,每年立秋,它们会成群结队而来,来这里繁殖,寻找配偶,筑巢,孵卵和育雏,待至来年阳春三月时离去。然后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鸟儿对环境的选择是敏感的。鸟儿与榕树也是有互动作用的,共同生活,相互得益。充足的富含有机磷的鸟粪,是榕树不可或缺的养分,在光合作用下,榕树生长得枝叶扶疏,生机盎然。可见它们两者之间的关系是相辅相成相生的。
从小,我就感受到动物与植物之间的奥秘妙不可言,我对榕树也充满了好奇感。那株大榕树,围径有好几米,三五人都抱不过来,你能猜出它的年轮吗?有人说它的树龄都在百年以上了,真可谓历经沧桑坎坷。每每看到它那繁多的飘逸的榕树气根,就觉得它象一位有故事的榕树老人,包含许多无言的秘密。听大人说,每株榕树都有无数的气根。所谓气根,就是垂挂成一丝丝的树须。树须是一种变态的根,也叫不定根,它不能吸收营养,但能吸收空气中的水分,有呼吸的功能。一旦它垂入到土壤,就能吸收养分,支撑着榕树的生长与满树浓荫翠绿。由气根演变成的一支支碗口般大的树干,容易使人分不清主干,混淆视觉。有道是“独木不成林”,可是榕树却能“独木成林”。也许真谛就在于气生根、根生树吧!
家乡的榕树都长得千姿百态,婀娜多姿。每逢下雨,树干会变得光鲜而润泽,呈现出一种鲜亮的颜色,更显得善感而又多情。而在清晨朗朗的阳光普照下,榕树会呈现出清新爽朗的恣态,令乡村都散发着一种喜悦和欢欣。鸟儿在树上引颈鸣唱,清脆的鸣声交相啼啭,穿梭在绿叶间,飘荡在田野里,此起彼落,就如一首欢快的乡村晨曲,让人为之振奋,顿感这个世界是多么协调而生机勃勃。
有时候,我也观察榕树。一株参天而立的榕树,一般都高至十几米,树冠之大,叶蓬之盛,覆盖之广,还能随时随地衍生很多子系来,又能久年不败不朽,真令人惊叹称奇。究其根源,主要的功劳就在于它的根系。我发现,榕树地下的根和地上的样子截然不同。地下的根深深扎在土壤里,倾尽全力向四周扩展延伸,哪怕遇到坚韧的顽石,也竭尽全力紧紧裹挟住不放,仿佛只要有一线希望就都是生存奋斗的动力。而地上的根却显得潇洒一些,较之没有生死搏斗的痕迹可寻,但硬攀强扭的纠葛是有的。不然它又怎能纵横交叉,凝聚合力撑起那亭亭的玉干呢?——渐渐地,我对老家的榕树开始肃然起敬,并产生了一种亲切感。托物言志,由此而想到,做人为政也同样如此。不要一味地追求职位的理想升迁,而忽略夯实为人民服务的根系基础的发展,没有群众基础,即使你有再好再高的职位,也是水土不服和于事不补的,更是没有脾益的。
我祈盼老家的榕树,永远常青、常绿,鸟鸣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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