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淑洪

近日读《最新实用对联大全》，偶见“对联结姻缘”一章中有“吕蒙正乞丐俗联结良缘”的故事。由此引发记忆灵感，我想起了琼剧《彩楼招亲》中也有相府小姐抛绣球招亲的精彩情节，特把它们辑录于下，与有此雅兴者共赏之。

吕蒙正是历史上一位名人。宋太宗年间，吕蒙正进京赶考，所带盘缠用尽，沦为乞丐。当他入京时，正赶上宰相之女抛绣球招亲，吕蒙正因为好奇，也赶上前去凑热闹。宰相之女见此人虽然邋遢（lāta，不整洁，不利落），但五官端正，双眼炯炯有神，倒是有些王侯之气，于是出了上联让吕蒙正作答，上联是：“黑白未分，此去不知南北。”吕蒙正听后脱口而出：“青黄不接，特来讨点东西。”宰相之女一听，对得还算工整，只是语言太俗，便又出了一题：“荷叶鱼儿伞。”吕蒙正整了整衣冠，说道：“花絮虱子窝。”宰相之女见他手持一支打狗棍，便道：“一杆银枪，能挡雄兵百万？”吕蒙正答道：“半段竹竿，驱走恶狗千条。”宰相之女听他所对的尽是乞丐之言，于是出联嘲笑他：“十字街头叫老爷，老爷，老爷，老老爷。”吕蒙正这回正色对道：“金銮殿上喊万岁，万岁， 万岁，万万岁。”宰相女听了之后，这才撩起珠帘，把手中绣球抛向吕蒙正。这次科考，吕蒙正果然不负小姐所望，一举高中状元，后来也官至宰相。

琼剧《彩楼招亲》中也有宰相之女抛绣球招亲的场面。王孙公子一群人争先恐后，蜂拥而至。梅香在绣楼上维持秩序，厉声喝道，你们一个接着一个来，谁也不许乱闹。第一个王孙公子自恃他家的钱财多，他唱道：“论起家财我称冠，堪居首富盖四方，小姐今日选新郞，就是那，石崇也让我入选。”（石崇是个大富豪，史书上有石崇与王恺比富的故事）。第二位王孙公子自恃武艺高强，他唱道：“论起雄才我逞强，投枪射箭异刀弓，校场比武将魁夺，就是那，楚霸王也难抵挡。”第三位王孙公子自恃相貌出众，他唱道：“论起人才我最靓，可算是举世无双，打打扮扮做新郎，就是那，菩萨见我也躲闪。”吕蒙正看到那帮王孙公子自吹自擂，其实不学无术。他胸有成竹，不慌不忙，上前用中板唱道：“论起文才我为上，志在求治国安邦，要学司马凤求凰，就是那，子建潘安我也不让。”（子建、潘安皆为史书所赞的美男子）。这时梅香说道，你们不要闹，小姐抛绣球来了。一阵锣鼓音乐之后，小姐把绣球抛给了站在后排的吕蒙正。那些王孙公子未被绣球抛中，个个垂头丧气，自怨命衰，悻悻离场，拂袖而去。吕蒙正被绣球抛中，跟小姐回到府中，那相爷还要亲自试才呢。相爷出了许多对联，其中一副的上联是：“嫩蕊蕊一枝丹桂，谁人敢攀？”吕蒙正坦然对道：“浪滔滔三级龙门，我当独跳。”蟾宫折桂，鲤跳龙门，壮志在胸，何其妙也。

对联和戏剧都属于文学艺术，都受民间广大百姓所喜闻乐见，虽然表现形式不一样，但如果语言运用得好，便可收到异曲同工之妙的艺术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