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业基

一

“国哥，出来‘呷’（喝）下午茶‘溜’（语尾，无义）！”

“哦，是强哥的。你看见茶店开门了吗？”

“开了啊。你不‘知’（知道）吗？”

“我‘知’啊。我‘室’（家）老婆已经讲了。茶店开是开，但只是开门卖‘果’（包子、馒头及各类糕点等）不卖茶（茶水）。即使买‘果’，也只是站在门外买，不要进店里‘呷’呢。”

“哦，今早去买菜，看见茶店开着门，我以为茶店卖茶了呢。哎，那还要等多久才能去茶店里‘呷’茶呢，我们都将近一个‘古’（月）不在一起‘呷’下午茶了。”

“不知道呀。是的，这‘么’（个）‘新冠’（新冠病毒），害得咱这伙老的‘洞’（住）在室里‘不成’（没办法）出门‘呷’茶，真是无味呀。”

“咱市不是二十多日没人感染新冠病毒了吗？我看，茶店卖茶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是啊。虽说目前没有发现新病例，但政府也不敢松懈呢，人命关天呢。”

“是的，是的。看来，我们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一起‘呷’茶呢。”

“近一个‘古’都等了。急‘乜’（啥）咧。”

“哈哈哈，也是。等就等吧。茶店一开门卖茶就要‘逅’（叫）我‘知不’（知道吗）。”

“好的，好的。”

二

“国哥，出来‘呷’下午茶溜！”

“茶店卖茶了吗？强哥。”

“卖了卖了。”

“哦，我现在就去。”

“好的。我在茶店等你。”

强哥到了茶店，一“麦子”（年轻女子）上来，拿着体温计，强哥笑着说：“‘呷’茶也量体温呀？”

老板正伏在柜台上，听到有人讲话，便“担”（抬）起头来，说：“‘功套’（规则）‘硬’（一定）要做的溜。”

“哈哈哈，那‘麦子’你就量吧。老板啊，你真的不怕死呀，‘此候’（这个时候）都敢卖茶？”

“再要不开店，我‘呷’（吃）‘乜’咧。店租要交，老的和‘小子’（孩子）都要‘呷’饭。再不开门，你叫我室人去‘呷’西北风呀。”

“也是，也是。都是‘新冠’害的，都是‘新冠’害的。不只你‘此多’（这些）老板‘驳’（赚）不‘着’（到）钱，政府‘败’（花）钱也多呢，‘此路’（这边）‘败’钱救治病人，‘彼路’（那边）又无税收。政府‘此候’真真是‘恶’（难）做呢。”

“所以，政府知道这一点呀，才安排我们餐饮业先开业呀。哦，你要‘呷’‘乜’茶？叫‘麦子’冲‘去’（给）你溜。”

“好的，好的。我还要等国哥噜。”

不一会儿，国哥慢慢地走了过来。强哥大声地叫道：“麦子，冲瓶铁观音来。”

“好的。铁观音一瓶。”“麦子”朝里间喊了一声。

“知乎（知道了），铁观音一瓶。就好。”里间的人应了一声。

不久，“麦子”便端着茶瓶和两个茶盅过来。说：“铁观音来了。你们两个伯爹头，快快分开坐，不用坐同桌。”

“‘知做’（怎么）不能坐同桌？”国哥问。

“防疫‘室’（部门）规定的。进店‘呷’茶的人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你不看‘我人’（我们）只安排一张桌放一张椅吗？”

“我俩好久不相‘撞’（见）了，好不容易等你们茶店开门，又不要‘我人’坐同桌，哎——”

“快快分开。社区‘那多’（那些）人见了，要‘及相’（拍照），还要叫‘我人’停业整顿。到时，犹有茶去你人‘呷’噜。坐分开也可以讲讲话呀，无碍的。”老板走过来，说。

“那我两公婆来呢？”国哥笑着说。

“两公婆来同样分桌坐。”

强哥看了看国哥，说：“哎，‘呷’盅茶都不要坐在一起。要不，我过去那张桌坐啦。”

“也好。‘麦子’，‘掇’（倒）茶溜。”国哥叫道。

“叫我‘掇’茶？”

“两人坐两张桌，我不叫你叫谁呀。”

“哎，现在店里也无‘乜’人，‘掇’就‘掇’。”

“麦子”端起瓶，分别给两位茶盅里“掇”满了茶，接着问：“你两个想呷‘乜’‘果’？”

“我要‘借烧’（烤包）。”国哥说。

“我呷‘煎袋’（油团）。”强哥说。

“等一下，就来。”“麦子”边行边说。

不一会儿，“麦子”便拎着两个袋子过来了。说：“你两个‘呷’是‘呷’，但不用面对面讲话‘知不’。”

“知啦，知啦。真啰嗦。‘此做’（这样）‘呷’茶真无味。‘乜’候才完全放开呀，唉！”强哥重重地叹了一声。

“我们海南昨天还有新病例呢。”国哥无奈地说。

“一个病例出现，政府有关部门又要派人排查，接触的人又要居家隔离十四天，这样往来反复，都不知到‘乜候’噜。”

“我们长这么大，都不‘经’（曾经）见过‘此做’（这么）厉害的病毒呢。”

“是的。那年闹‘非典’，也就是个把‘古’的事。这次，真不知要闹到何年何月呢。”

强哥和国哥一边‘呷’茶一边聊着。一个钟头过去了，强哥大声叫：“‘麦子’，‘做数’（结账）。”

“哦，就过（过去）。”“麦子”应了一声，很快走过来，说：“一共十四‘个’（元），谁‘做数’？”

“我做我做。‘麦子’，叫‘掇’茶就‘宽宽’（慢慢）来，‘逅’（叫）你‘做数’走的比谁都快。”国哥把钱捏在手里。

“‘硬’（肯定）的溜。谁见钱不想咧。”麦子一手把国哥的钱‘扎’（抓）在手里，笑着说。

“我‘逅’你‘呷’茶你‘做数’？不该呀。”强哥笑着说。

“谁‘做’（付）不是‘做’。下次你再‘做’‘好不’（好吗）？”国哥也笑了。

“也好。也好。下次，忆得，你不用占着（抢着）‘做数’就做得了。”

“忆得，忆得。”

三

“国哥，出来‘呷’下午茶溜。”

“哦，知乎。隔一个礼拜了吧。”

“是的。老地方。”

“好的。我现在就去。”国哥赶紧回房间，换条衣裤就出门。

等国哥赶到茶店，强哥已经坐在里面了。

“哎哟哟，今天‘此做’（怎样这么）多人咧。”

强哥对着国哥笑了笑，说：“哈哈哈，你真是少看新闻呢。咱市书记都到茶店‘呷茶’了。讲的‘乜’支持餐饮业复业，经济复兴呢。”

“哦。”

“你看看手机上的市报电子版‘不啰’（吗），书记不是和一些人坐在茶店里‘呷’茶吗？”

国哥伸过头去看强哥的手机，说：“真是‘此啰’（这样）。他们去龙寿洋看花海也不戴口罩哦。”

“你不见今天进店都不量体温了吗。”

“哦。也不分开坐了？”

“是的。你看那家人都来了，坐一桌呢。”

“看来，我们市真的‘解放’了哦。”

“不用太乐观呢。我们国家虽然形势好了些，但国外问题大着呢，不少国家都闹‘新冠’呢。”

“这个好做。把国门关着就‘做得’（可以）了。”

“不是你讲的那‘做’（样）轻松。我国出去留学的‘小子’呢？华侨呢？还有来我国做工的人员呢？”

“‘此做’（这样）讲，问题还很多的。”

“好在政府部门已经注意到了。‘此交’（这下子）轮到海关紧张起来了。我们就放心‘呷’茶吧。”

“还是要注意。”老板笑着走过来，说：“没事还是少出门，去人多‘处’（地方）还是要戴口罩。来我店‘呷’茶最好也不要靠得太近。”

“哦，知乎，知乎。‘麦子’，要茶。今天我‘做数’。”强哥朝柜台边大声叫着。

“哎哟哟，强哥今天‘么’（这个）声犹大嘈噜。”老板笑着说。

“看到我市现在这样的局面，我‘畅快’呀。”

大家听到强哥这一爽朗的叫声，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