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 惠

今年的“六一”是儿子幼儿园复学后外出度过的第一个节日。与往年不同的是，因为新冠肺炎疫情的缘故，全家人除了外出买菜，都宅在家里，几个月来哪儿都不敢去。现在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大家都纷纷走出家门，踏青赏花。于是，这个“六一”也成为家人们今年第一次集体外出游玩的好时机。一提起这趟即将到来的郊游，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期待和抑制不住的喜悦。

6岁多的儿子最是开心，他犹如一只被抓来困在笼子里几个月的小鸟，终于得到一次放飞的机会，快乐得满世界欢腾。听说姨婆这次特意从海口带回他那个天真可爱的小表妹，要和我们一块出去玩，他更是乐不可支，话也说得比以往更多了，成天在追问我们：“妹妹什么时候才到呀——妹妹什么时候才过来啊——”，跟个小话痨似的。

节日前一天的那个午后，在舅公的车上，儿子见到了长着两个小酒窝的漂亮的小表妹，他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俩人都害羞得不敢说话。然而不过一会儿，他们就开心地玩到一处去了。这就是孩子们的相处模式，因为他们纯真的天性，烦恼消除得快，快乐也来得简单。看着他俩相处融洽的样子，大人们都感觉在这个孩子们的节日里带他们一起出来游玩是对了。

这个节日，我们领着他们回故乡看望我那90多岁的外公，带着他们到海边漫步、玩沙子。去海边的小道两旁有许多花草，其中包括含羞草。孩子们用小手对着含羞草的叶子轻轻一碰，含羞草的两片叶子就会收缩合并在一起，像微微一抿的两片薄薄嘴唇，这可把孩子们乐坏了。他们留恋其间，看花赏叶，偶尔还去追逐那只轻盈的蝴蝶。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在椰林里，在徐徐的海风吹拂下，大人小孩玩成一片，好不热闹！大人们童心大发，和两个孩子一道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儿子的外婆或姨婆当“老鹰”，小表妹当“母鸡”。“母鸡”身后的“小鸡”们按照个子从矮到高排成一排，后面一个人用手搭在前面一个人的肩膀上。这样安排妥当后，游戏就开始啦！

“老鹰”首先出来活动。她假装紧张地在这群鸡队伍面前跑来跑去，让人觉得她似乎并没有认真盘算怎么把“小鸡”弄到手，而是在逗“母鸡”和“小鸡”们玩。然后，趁他们一个不留神，“老鹰”猛地扑向“小鸡”，“母鸡”连忙张开双臂，用整个身子挡住了“老鹰”的去路。可是，由于“母鸡”太矮小，“小鸡”们跟在“母鸡”的身后逃来逃去，左躲右闪，还是逃不开，眼见就要被凶猛的“老鹰”捉住。突然这时，“老鹰”又立马转身，丢下这群“小鸡”，往另一个方向飞扑过去，仿佛看见另一群更好的吃食。“老鹰”这个有意放水的动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笑声顿时响彻了整座椰林，也响彻了孩子们的整个童年。

儿子的小姨用手机将这个游戏的场景全程录制下来，弄成视频发在家人群里，回去之后他外婆每看一遍便开怀大笑一次，她感觉有意思极了。大人们为了逗孩子们玩得开心，也是煞费了苦心，明明可以一下子捉到“小鸡”们的，却装作看不见捉不着，在嬉闹的欢笑声中结束了游戏，让短暂而快乐的时光永远停留在孩子们的脑海中。

望着孩子们玩得兴高采烈的样子，在一旁的我也不由回味起我儿时的那份童真、那份快乐。那时，我们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现在小朋友们各式各样的玩具，却依然可以玩得很开心。我们会用细竹子自制小竹枪，上好草籽子弹，用力发射，小竹枪的威力很强大：piu——piu——piu——真的很好玩！我们会用粉笔或树枝在地上画出“跳飞机”游戏的九个格，然后一边唱着歌谣，一边时而单脚时而双脚，在格子里愉快地跳跃着。我们还会玩翻花绳、抓石子、跳皮筋……那是我们这代人一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

年岁渐长，不经意间，仿佛昨天还在抢着跳飞机、争输赢的我们，而今已是须发斑白。在成为孩子他爸他妈的不断修炼自我的岁月中走进不惑，迈向知天命。在“六一”这个欢快的节日里，我们重温童年的快乐，寻找童年的共鸣，人之所忆，心之所向，沉浸其间，自乐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