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 华

你吃过阳江椰子粿吗？那沁人心脾的椰蓉香，那糅杂着粿香的椰桶香，那别样的椰子粿韧筋，吃上一口，你一辈子都会记住它的味道。

琼海独特的地理位置、气候条件，必然造就独特的饮食习俗。粿是琼海人对米制品及五谷杂粮制品的叫法，广东等地人称之为“糕”。琼海的粿食品种类繁多，制作精美，既传承了中原文化、闽南文化、东南亚吃文化的精华，又别出心裁地揉和了本地特色食材，制作精美、味道可口，其制作方法和食品风味，不仅海南人称绝，也为国内外美食家所津津乐道。阳江椰子粿虽然在众多琼海粿类中并不算很扎眼，但它自有独特的香味，也是别的粿类复制不来的。

阳江椰子粿的制作可不是简单的事。先把糯米用井水泡浸透，然后放入蒸桶里蒸。这个蒸桶不是用一般木料制作的，必须选用上百年的老椰子树干制作而成。蒸桶在蒸糯米时散发出椰树木的醇香，和着蒸桶木香的熟糯米倒入石臼里，用木杵不停地舂至糯米完全成泥团状并有韧筋即可。在舂糯米过程中，糯米会发热，要不时停下来把木杵沾些水再舂。舂粿不但要有体力，更要讲究技术。椰子粿的韧筋就体现在舂粿的技术上，技术熟稔的人，舂一石臼糯米粿大约要用半个小时。技术不熟稔的人当然需要更多的时间了，有可能还不能把糯米完全舂成泥团状。熟糯米舂成泥团状后，要趁热带上一次性手套捏出一个个小糯米泥团，然后把小糯米泥团放在手心里压成一个个有四个手指般大小、一公分厚的饼状，再在粿的两面沾上事先制作好的椰子蓉，椰子粿就做成了。想甜吃，就在椰子蓉里混入些白糖，在锅里稍用火炒制成甜椰子蓉；如果想咸吃，就在椰子蓉里混入些食盐，在锅里稍用火炒制成咸椰子蓉。阳江椰子粿妙处在于韧筋，耐嚼，凉后不变硬。制作好的椰子粿整齐地排放在竹筐里，端到客人面前。

今年初，我到阳江镇红色村调研，适逢一老农舂糯米做椰子粿。一段家常，拉起深沉而难忘的红色记忆。老农说：阳江椰子粿，上了年纪的人叫它“红军粿”。

红色娘子军是琼崖革命武装队伍。在革命战争年代，这支活跃在山区的妇女武装，披硝烟，洒鲜血，求解放，打赢了一场场胜仗，立下了赫赫的战功。每当红色娘子军姐妹们凯旋，老区人民总要舂椰子粿犒赏她们，时间长了，人们便称之为“红军粿”。一个椰子粿，一段红色传奇。在革命老区做椰子粿，就能亲切地感受到在峥嵘岁月里的红色情谊。

虽然战争硝烟已经远去，但是阳江椰子粿与红色革命糅合而成的那段历史还清晰如昨。每当革命老区人民一如以往制作椰子粿时，人们依然喊出那个暖心的名字：“红军粿”。

阳江镇革命老区调研归来，我一直回味红色村的椰子粿。周末，我和几位好友在市里的老爸茶店里喝茶，看到茶店里有卖椰子粿，还有与椰子粿做法大致一样的高粱粿、益母草粿等花样繁多的粿品。我们每人都点了一份椰子粿。茶店里卖的椰子粿是机器设备生产的食品，没有椰桶的味道，更没有心到手到、拿捏自如的韧性。感觉它比革命老区人民用木杵一杵一杵舂出来的味道寡淡多了。

人们说，阳江椰子粿是“舂”出来的，别人学到的只是它的“表”，学不到它的“里”。吃阳江椰子粿，才能品出“正宗”的粿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