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麦邦盈

一

龙江位于万泉河中游南岸，地方不算大，就几十平方公里，人口也不多，就2万左右。也许是这里的风光独特人文丰厚，万泉河从合水咀那里一路走来，高高兴兴地在这里转来折去，几乎游览关照了个遍，然后才开开心心地向东而去。

一方水土一方人，不知历史多灿烂，但见如今风光美。潇洒前去的道路，阳刚秀气的槟榔，庄严幽静的庙宇，美丽温馨的乡村，古朴健在的老屋，淳朴热情的人们，无论你走在龙江的哪里，你都会感受到这里景色的优美、文化的丰厚。更让人感慨的是，这里出现了好多记述历史描绘当今的书著：程儒参主编的32万字的第一部文集《龙江龙江》，马瑞主编、王国才执行主编的30万字的第二部文集《龙江情》，听说他们已经在酝酿第三部文集了呢。黎国器的30多万字的《万泉河传》、马瑞的文集《山里巴人》、王国才的文集《没有结局的故事》，还有不计其数的见诸报端的美文佳作，就是一个仅有200余人的文渊村，也出版了一本精美的《春润文渊》（主编马瑞）。不要以为写作的只是从这里走出去的那些手握笔杆的文人，就是长居乡里埋头耕作的村民，也不乏拿起笔杆来涂画书写的人们。很想提及一下六合岭村，四十多户人家就有43位老师。有必要说一下王国平老师，地地道道的龙江人，老老实实的中学老师，在紧张的工作之余就喜欢写诗，退休后更是无法收手。在他的乡下新屋里，我们看到了他创作的16本诗集，大概算了一下，这些诗作应该有上万首了。随手翻读一下书中的作品，都能读到他对家乡的吟唱，例如他的《咏船湾》：“旭哗流溪碧水淼，夕阳映碧青山娆。文渊毓秀千秋瑞，最爱船湾古木娇。”

在龙江，有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现象就是重读书。在县城工作的吴达恩，在山口小学旁创办了一个免费开放的“云山书屋”；长居乡里的市作协会员朱德松，拥有雅致的“野竹书斋”。在文渊村作客的时候，我们看到村长蔡兴暖的饭桌旁有一个简易的书架，饭前翻读上一页，不见得营养就比饭菜差。

有说龙江是桃源小镇，有说龙江人生活温馨，说来也是当然和必然，崇尚文化，热爱文明，美好的日子自然会如风光秀丽的万泉河，源长流远，融入大海。

二

为了去船湾，黄宏强前一天晚上就把车从三亚开了回来，李杨胜把他的摄影机录像机全都带上了。车子到了博文村委会，国平老师兴暖村长已经等在那里了。喝过热茶，他俩就在前面骑摩托带路，不久就到了船湾村的望河亭。

这亭建得很气派，钢筋水泥建造，长约四五十米，亭中有石桌石墩，很有现代气派，却又觉得空气中飘扬着一些远古的气息。听说这亭子是前些年建设美丽乡村时兴建的。这里确实是个观赏万泉河美丽风光的好地方，面前就是蜿蜒清亮的河水，远处就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再远就是湛蓝湛蓝的天空了。身临其境放眼远眺，人都觉得已经融化其中了，神情都无法牵扯地飞奔出去了。

然而，把目光收回眼前，那情景又让人心生惧怕了。挨着掩没于杂草灌木中的几级高高的用石头垒成的护河堤，下面就是一个好大好大的弯湾，青黛青黛的河水，看不到那水是从哪里来流到哪里去。不知那水有多深，掉下去会怎么样更是不敢想象了。往远一点看，感觉水非常非常清澈，岸边树木的倒影让人以为那树木是往水的下面长去的。兴暖村长告诉我们，丰水期的时候水面上会出现一个一个好大好凶的漩涡，船到了这里就得折腾半天才能冲出去，以前放排的人到了这里木条往往会被漩涡冲撞得支离架散，不出人命就是天大的幸运了。“船湾”这个地名应该就是这样得来的，船湾岸边的村庄也就叫做船湾村。后来船湾村改成了文渊村，其名在人们的心中才有了一种美好的享受和陶醉。

文渊村不大，几十间房屋，200余口人。跟着兴暖村长漫步行走，听着他娓娓动听的介绍，令人感叹不断。这里的房子大都是青砖建造，新盖平顶的也建得美轮美奂，一行行一间间都整齐有序，行与行之间的隔廊都是用乌石铺成的，笔直整洁。感觉这村子虽然历史久远，但是从远古至今都有着长远美好的规划，也肯定是一代一代传承和发扬着和睦相处齐心互助的村风，才有了这般整齐美丽的模样。环村道路全都实现了硬板化，路旁的花木生机勃勃有红有绿。住在这样美丽这样温馨的地方，还能有什么更奢侈的要求呢？兴暖村长告诉我们，村里有陈、蔡、吴、叶几个姓的人家，但是谁家办喜事全村人都欢欢喜喜入席举杯同庆；谁家老人离世了也是全村出动送葬上山。多么良好的村风啊！谈到村庄未来的建设，兴暖村长兴致很高，一件一件一桩一桩地告诉我们他们的长远规划。听说他的孩子在城里非常有出息，他却不想跟着去享受，就在村长这个位置上埋头苦干乐此不疲。看来幸福快乐不难求，只要不怕吃苦和奋斗。

三

在船湾观河亭放眼远眺的时候，我们看到不太远的地方有一片突兀伸到河中的地方，还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人在那里做着什么。兴暖村长告诉我们，那里是文霞渡口。

参观了村里陈泽豪、陈福伟两位农民企业家的传统与现代完美结合的气派房居，兴暖村长国平老师又很高兴地带领我们去看文霞渡口。原来并不是太远，原来河岸高得很吓人。好在沿着坡度很大的河岸修了一条不小的水泥便道。兴暖村长说，这条便道是文霞村的村民捐资30多万元修建的。

便道是傍岸而修的，坡度很大，空着两手走下去也得绷紧神经小心翼翼。码头修得很简单，就一段河堤，就一片狭长的地方，不过感觉修得很牢固。堤边泊着几只铁皮造的船，非常小，小得很难并排坐下两个人。这样的小船行驶在水上，就像一片漂流的竹叶。

远看那片突兀伸到河面上的地方，原来是一片巨大的泥色的石滩。经过河水千年万年不停的冲刷，那石滩显得坎坷不平沟壑处处，站在堤岸上面看，感觉狰狞恐怖，走到上面去却觉惧怕全无，极目远眺，还能生出一种指点江山的豪情来。李杨胜显得非常激动，举着相机拍个不停。我忽然觉得象鳄鱼，这片远远地伸到河面的石滩，就像一只巨大凶猛的鳄鱼。李杨胜当即举起相机，拍下这个令人震撼的镜头。看着不远处水面宽阔靑黛的船湾，一个名字突然闯进了我的脑海：鳄鱼潭，这片石滩连着船湾的地方也可以叫做鳄鱼潭。这并不是胡思乱想，旺水季节这石滩就凶险地沉入水底，枯水期又狰狞地露出水面，不难想象，驾驶着小如竹叶的轻舟在这水势滚滚的河面上闯荡，该有多大的勇气和气魄。万泉河景色优美，其实也不乏急流险滩；奔流不息的河水，不仅哺养了两岸勃勃的生机，还教导着人们要不畏艰险、勇于拼搏。

我发现李杨胜忙完了拍摄、录像，又深深地弯着身子低头在寻觅着什么，走近一看才发现他是在捡石头。他把掌上一块小小的石头伸到我面前问像什么，我也惊讶不小，像春笋。后来他又捡了木化石、人头石等。那些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头，乍看什么都不像，细看又情趣横生，天地生成独一无二，令人不由感慨大自然的伟大。都说大山名川出奇石，万泉河，当然也是一样的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