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 海

1

一个老人，在风雨雷电之中，在水稻的香甜之中，挖掘了世界人的美梦。

杂交水稻，金黄的稻谷，白金的米粒，铸成人们心中的长城。

像一根温饱的腰带，捆住了地球的饥饿。

种着自由的滩涂，花粉浩荡，自由奔涌。

将会用他的期盼，孕育出无数生灵的梦想。

水稻比高粱更高，穗子比花生米更大，所有的富足都在组建。

就像是建成高楼的材料，平平无奇地放在大地上。

时光等待着，田畈等待着，等来了一位老人的探索。

所有奔腾的梦想，都蕴含在与泥土的笑谈之中。

可惜种在大地里的温饱，遮不住一个湖南老人的风雨，带不走把生命交给田野的离殇。

他回归了大地，回归了自己的试验田。

他太累了，早应该休息了，谁能忍心叫醒他呢？

2

他早已把一切栽种在大地上了，包括他的遗嘱，包括那把心爱的小提琴。

那一份储存在根茎中的顽强，正在肆意涂画。

绘画这片土地的富强，当一棵棵杂交水稻把丰饶栽到水田时，

你在江南塞北，长城内外，最先听到的是谁的欢笑？

病魔，这最为劣质的矿车，载着老人，一路颠簸。

老人在轨道上离开，也在水稻中出现。

只要到了来年丰收的季节，你就可以在水稻穗上，看见他无所不在的笑脸。

丰收吧，呼风唤雨的大地，黄金年华正在到来。

繁华也送走了无数人，这里没有诗酒，只有悲哀和忧愁。

却在悲哀忧愁中，为共和国送走了一个农民院士，终于不见人比黄花瘦。

3

他消瘦的躯体，承载着生命的高远。

他在杂交水稻的大道上肆意奔跑，曾经冲过稻田的清流，

带走了无尽污浊，留下一片黄金的土地，等待着灵魂富足和觉醒。

在迷茫中前进的稻浪，在岁月的沉寂里漂泊，土地不曾抛下生命，生命也在用余晖照耀稻田。

中国稻香，世纪稻浪，请继续传承一个世纪老人的杂交水稻比高粱还高的美梦吧。

无数人为了温饱颠沛流离，纪念灵魂的崇高。

没有孤独的漂泊，就会泯灭所有丰收。

4

在气候变迁中尾随的人，或是身死道消，或是获得高雅。

一个退休了双脚还拔不出水田的老农民，那朴实的不屈的灵魂，

总是在自己孤苦的内心世界中游荡。

他还在找一个真正的对手，那个对手在大海。在海水里，在海滩上。

他想用杂交水稻的大家族去拥抱绵长的海岸线，

他要让花生米大的稻粒下，鱼虾成群。

一个在纸上从来没有发表论文的共和国院士，就这样离去了，

他的汗水让大地不再斑驳。我们的锄头也随着大地泪流满面。

流下的眼泪，迅速汇集成另一条安江、汨罗江、湘江、长江。

循着泪痕向上寻找，去找到大地上的母爱，

去找到屈原留下的稀稀疏疏的伤疤。

5

这些伤疤中，蕴含的肥沃，将会用袁老师的金子雕刻。

刻出金色的水稻，飘出牡丹花的国色天香。

袁老师刚刚离去了，他生命蕴含的前程，在广袤的田野上遨游。

一无所求的无限光辉，正随春风化雨，化为滚滚潮流，传递四方。

野火烧不尽。在红尘间，稻香洗涤一切污秽。

在岁月流水中蕴含的泥土，正在用一位神奇老人，

对生命的敬重，去书写属于他的崇清愁。

每一个吃米的人都吃过他的杰作，都是他的粉丝。

在他正式回归大地的时候，地球上的袁粉们，你们在哪里，稻香就曼妙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