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 来

小许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就分配到边远地区当小学教师。学校名叫木塘小学，校舍是一间破落富户没人居住的民房，有前后两间大屋，侧边有小横屋供做厨房用。大屋没了大门，是用椰叶和竹编的门，大厅中排满课桌椅权当教室。厨房是老师卧房兼办公室。房前一块较宽敞的平地就是运动场，旁边竖一竹竿当旗杆用，每星期一全体师生都在这里升国旗唱国歌。

在小许来木塘小学之前，任教的是一名出席过省先进教师表彰会的老教师。小许接班时，老教师对小许说了很多如何在这个地方当老师的秘笈。老教师之所以被评为省先进教师，这些不成文的秘笈起了极大作用。

小许除了工作中得到老教师的真传，生活中也有不少受益。老教师说：这间校舍是有一段历史背景的，你睡在厢房里，逢阴雨天气，不时会有像人骑马进屋的“咔嚓咔嚓”声，这时你不要害怕，听到这声音你就默念“我来这里当老师是教孩子读书讨个生活，你如果也是讨生活，我们各行其道，我睡在蚊帐里，你睡在蚊帐外，大家相安无事”。小许听了老教师的说法以后，硬着头皮在厢房里睡了几晚，没听到什么声音，但是他还是心有余悸，跟大队文书混熟以后，就搬到大队办公室跟文书一起过夜了。

小许按照老教师的秘笈做，每天早上4点左右起床，到学校煮好粥，就到村子里学生家里去，叫孩子起床，带孩子到学校上课。这样很顺利地工作了一段时间。

一天，小许照常从大队办公室回学校，推开房门用手电筒一照，有一双穿雨鞋的脚站在门口。他一阵紧张，从教室课桌间一直往前走，直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在砧板上乱砍起来。“嘭嘭”的响声让他壮了胆，这时在门后的人也走了。后来大家分析这可能是一个偷胡椒的贼，在周围偷了胡椒后到学校休息，等天明才走，殊不知，小许也吓了他一跳。

由于学校周围崎岖高低不平，学生出入不便，上级拨款在大队办公室不远的公路旁建新校舍。校舍是一幢平房，左右两间较大的是教室，中间有一间办公室，这办公室当老师的住房和办公室用。校舍宽敞了，人心也舒畅多了，教学工作进行也顺利了。但是由于交通方便，来往的行人也多，对学校教学工作有一定影响，经常在夜间，有过往行人到学校的教室里休息过夜。

学校处于大队办公室和一个村庄的中间，大队文书有一个习惯是晚上都要从学校的大路上经过，到那个村去跟村民喝茶聊天，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大队睡觉，小许一个人睡在学校的办公室里。有一段时间，大队文书玩心兴起，想跟小许开玩笑，装神弄鬼吓一吓小许，于是每次回大队路过学校时，就在路上抓起一把石子，用力抛到教室顶上，发出“嚓嚓”的声响。多次这样的声响，让小许觉得奇怪，也觉得害怕。有一天他壮了胆，手拿着一根桌球棍，静悄悄地在走廊观察。“嚓嚓”声响起，他看见一个人在公路上走，就跟了上去，把桌球棍用力抛向这人。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是撞鬼了，就拼命的往大队办公室跑。

这事过了好久，小许和大队文书无意中谈到“撞鬼”，就说了这事。两人恍然大悟，都“啊”了一声：“原来是你啊！”

老教师认为，学生对知识的渴求值很高，可又不知怎么获取，所以当老师的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循循善诱，以实物及教具示范引导，以生动幽默的语言施教；要多与家长联系，教学生的同时也要教家长，功夫深了，泥土也会变成金。小许是师范学校的优才生，这些在教育学、心理学教科书里都有涉及过，问题是如何践行。他心里想，你老教师能够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所以，小许一直践行老教师和教科书的教诲，进步很快，不久就当上了学区主任。后来，他被提拔为嘉积中学总务主任，直至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