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祖君

时隔8年，再次来到上坡洋，看到的依然是一条条叶子翠翠绿绿、茎枝白白嫩嫩、水灵水灵的芹菜。这里的芹菜，本地人一般称为水芹。

上坡洋面积不大，150亩左右，位于烟塘小学的西北侧，主要由长坡镇黄号村陈伍一、陈伍二、西岸三个村小组的群众耕作。一个面积100多亩的田洋，在长坡镇或者琼海是很小很小的田洋了，从旁边走过，一点也不觉得有特别之处。8年前，受一位搞艺术的朋友相邀，到陈伍村作客，才真正认识到，一块小田地对一个村子作用有多大。

在上坡洋里行走，总感觉该田洋倒像是一块山坡，东高西低，里面的田块面积仅仅是1亩至2亩左右，杂乱地分布着，田水从东往西排灌，每丘田块田畦的两侧都用水泥预制板铺设，据说是为了防止田蟹打洞，有利于保水保肥。每丘田块都埋设塑料管，独立灌水与排水非常方便，不受上下左右的田块影响。无论从哪个方向看，田里翠绿的芹菜、田畦两侧的水泥预制板，加上每丘田块从东依次向西高低排列，给人的感觉是颇有梯田的味道。

那天上午，刚刚在田地里收完芹菜的王善良大哥，穿着一身塑料水衣，与客户一前一后，用扁担扛着一箩筐水芹，一称，有172斤。王善良大哥告诉我，他原先是镇农技部门的农技人员，已经退休10年了，两个儿子在文昌、嘉积有固定工作，家里他与老伴种植的水芹面积有近2亩。在高高的田畦上行走，总奇怪这里的水田田畦要比普通的高一些，一块块水田里为何要隔成三部分来种植，而不是一次性满田种植？

王善良大哥解释道，水芹需要在水田里生长，有水浸泡着生长的水芹枝茎才白嫩脆软，受消费者欢迎。所以，水田田畦要垒得高些，水芹从10多公分生长到80公分的过程中，要逐渐往水田里灌水，提高水田里水的高度，保证水芹的枝茎浸泡在水里。所以说，水芹的枝茎白嫩不是靠喷射增白剂来增白，而是靠灌水浸泡白的。一块块水芹田就是一块块池塘了。至于一块1亩多2亩的水田为何要隔开成面积3分多的水块来种植呢？王善良大哥说：一块1亩多的水田也可以满田种植，隔成三部分来种植，主要是为了采收需要。现在的种植户一般是两个劳动力，一人在田里拔水芹，一人利用水田里的水清洗泥土与清理枯叶、细根，在采收中会使水田里的水变得混浊，而混浊的田水会附着在正在生长的水芹枝茎上，长时间附着会使水芹颜色变得灰浊，卖相不好。一块水田里的水芹必须在三天里采收完毕，因此，分隔成三部分可以保证每天采收水芹不会影响其他部分正在生长的水芹，有了好卖相，就可以卖出好价钱。

朋友的亲戚向我们介绍，陈伍一、陈伍二、西岸三个自然村的群众在上坡洋种水芹已经有20多年的历史了。每年的中秋节至第二年的清明节，是种植水芹的季节，此段时间气温低，适合水芹生长。水芹耐寒耐涝性强，即使是寒冷加风雨天气，都不影响水芹的生长。一个生产季节下来，可以种植8茬水芹，一般都是客户在水田边直接收购。价格最好的时候每市斤曾经卖到9元，农户好不高兴。一般收购价涨幅在2至3元就不错了。村民依靠每户种植2至3亩水芹的收入，在烟塘墟上建房子买轿车的有很多人。

在水田里，年轻的王善叔夫妇俩正在移植水芹苗，他们感谢上苍赐予村里这么好的土地资源与生产条件。上坡洋是半沙半粘性土地性质的田地，耕作方便，灌水可种植水芹，排水后可种植花生，进行轮翻种植。田洋的北侧有一条南平溪，政府早期在南平溪上建闸拦水发电，后发电设备废弃了，拦水闸还在，可以蓄水。群众从南平溪引渠到上坡洋，清澈的溪水源源不断地流向上坡洋，满足种植水芹随灌随排的用水需要。

种植水芹最辛苦的活儿是采收水芹，每天凌晨3点多，家家户户挑灯来到田里，穿上水衣，戴着橡胶手套，站在水深70公分的寒冷水田里拔水芹，清洗择摘。采收的季节，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都不会停止采收，需要连续几天浸泡在水里，体力消耗大，腰酸背痛是常有的事。早晨来到田洋，田里灯火闪烁，就像是池塘里挑灯抓鱼的情景。大白天，每块田里都竖立着两把较大的遮阳伞，夫妻、兄弟、妯娌互相配合，拔水芹，清理水芹，捆绑水芹。水田边往往停放着几辆小货车，穿着水衣的菜农与收菜商一起扛着一筐筐水芹，过称，装车。

20多年来，村民在这块田洋里种植的水芹销往文昌的重兴、会文，琼海的长坡、潭门、塔洋、嘉积、中原、万泉等镇墟，丰富群众餐桌上的菜品。

人勤地不荒，耕作有回报。陈伍一、陈伍二、西岸村的群众在有限的土地上发展有特色的产业，增加自己收入，这是一个很好的发挥本地优势勤劳致富的例子。但愿有更多这样的好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