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德才

南牛山瀑布在石壁镇西北方向。日前我们慕名亲临其境，得享览佳景之乐。

从石壁墟出发，车行约40分钟就到了。公路右侧有块标着“南牛瀑布”的配画石牌，其旁的紫色木质栈道往下，便是景点入口处。栈道沿山崖修建，宽约1.8米，内靠山壁，外有约1.5米高的铁质栏杆。栈道似条盘山的紫龙往下延伸，一路有斜道，有台阶。游人脚之所触，似鼓点咚咚，山下水声潺潺似金钹相伴，更有山间鸟鸣蝉弹，给晨曦笼罩下的深谷增添了些许神秘色彩。

往下约300米，视野豁然开朗，栈道变宽。这就是观瀑台。站在观瀑台上抬头往斜对面望去，宽约3米的白色水帘垂挂在10多米高的山崖上，晨风吹拂，水帘下端洋洋洒洒地散开来，訇然撒入崖底的深潭中。宋代道士黄居万诗曰:“龙梭织处人观见，地轴舒来尺莫量。定是水仙工性巧，逐时裁去补沧浪。”他老人家莫不是当年来过此处而诗之吧？我一生观赏瀑布多处，景观各有春秋。南牛山瀑布没有奇伟磅礴气吞山河的壮美，却有玲珑乖巧小家碧玉的馨香，纯朴自然，秀美甜润。这小瀑布藏身于山坳深谷之中，整个山体似一个巨型的畚箕，瀑布从畚箕后背的正中围跌落，在箕底深潭稍息后，便缓缓地朝东南向的畚箕口散去。这水潭也似个畚箕，靠后处深不见底，渐向畚箕口却越来越浅，水清波净，微黄色的马铃猴石和猪肝色的碣石参差在金色的净沙之中。大人们多在栈桥上观赏、拍照，情侣们欢笑着摆出各种姿态，有俩人相拥双手合成心状，有叫朋友选角度拍连心接瀑的，有张开嘴巴拍大嘴吞瀑的，乐满栈台。孩子们大多不在栈台上，他们脱去鞋子，光着脚丫，捋起裤脚，伸开双手一步一仄，戏水欢叫，在浅水处寻找他们的所好。他们有的挑捡光滑的小圆石，有的寻扁平似饼干的牛肝石，有的在掏沙寻沟螺、长筒螺仔。这潭的浅水处及散去的溪流滩，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我们沿着栈道先向畚箕底方向浏览。这里的石壁凹进去，有个地方深达七八米，成为阴深的洞沟。藤蔓在洞外沿垂延吊串，成了天然门帘。有个地方凹入二三米，其间有凸起的石台似石桌石椅石床。传说中的“和尚床”和“猴子洞”就在此处。洞檐外古树伛偻，根髯飘拂，似护洞的老君。巧夺天工的灰色石洞和飞流如泻的白瀑相映成景，妙趣横生。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实在令人敬畏，大家一边拍照，一边小心翼翼地从瀑布帘后湿润的栈道通过。水帘如飘动的薄玻璃，水汽朦胧，响声如潮。瀑布帘后有条手臂般粗的藤条牵着大树，游人得弯腰侧身越过，有似“美猴王跳水帘洞”。

观瀑的栈道环着畚箕形的山崖高低起伏，逶迤绵延，距瀑布约百米处的两山腰间的栈道有一座桥连着，再向下游分别相距约80米处又建了两座桥。如果用航拍机拍的话，环山栈道就是一个巨大的“目”字。

我们往下游似畚箕嘴般的浅滩溪流两岸的栈道走去，在第一道桥上有四五个年轻人，他们架起画板，正在写生。再往下游的两座桥走去，桥上游人或饮茶小憩，或依栏观石。在桥底浅滩上，怪石嶙峋，形态各异，有两块小房子般大的圆石静卧在乱石之上，圆石身上镶嵌着蓝、紫、黑几种颜色的石斑。水从两石之间急急穿过，构成了奇石夹水的小景观。这大圆石是瀑布形成时大水从上游冲移至此，还是从山崖上滚落至此呢？无从考究，但从它们被磨得如此光滑的外表来看，它们卧于此的时光不短了。山沟两旁树木成阴，藤竹穿梭其间，浅滩中的小洲上，蓝草、牛茅、铁蔗、铁芋头等野生植物争奇斗艳。

回眸远观瀑布，步移景换。“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苏东坡先生诗句所说的哲理，今天再次得到验证。在南牛山这小小的山坳中，飞瀑、清泉、老树、翠竹、山洞、奇石，这些自然之景汇入欢愉的人群中，构成了一幅美妙的图画。随着景观建设的不断深入扩展，南牛山瀑布将成为琼海旅游景点中的又一颗璀璨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