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繁亚

《长年菜》，是王锡武作品中的一个篇目，一看这题目就有一种亲切感，就想读下去。后来，其刊发的作品，我都要浏览一番。再后来，读下去，就读出了一点感想。

之所以喜欢这样的“长年菜”，是因为作品语言文字鲜活流畅。比如《长年菜》中有这么一段：“所谓种长年菜，就是种竹笋、木瓜、蓊菜和韭菜。种竹笋，主要是种麻笋，也有种刺笋的，现在有人又引种玉兰笋。一个家庭种几丛竹笋，春天回了，竹笋破土而出，雨后春笋夜长半尺，十日八日时间就有笋砍割，剥篷切片或切丝，泡浸一夜去毒水，焯水后便可当食材。不论是炒还是焖，都是一盘好菜。要是腌成酸笋，煮时加入鱼汁、虾酱，也是难得的佳肴。一时吃不完的竹笋可制成笋干，留待别日吃用。”读来如拉家常，娓娓道来，不费周章。这种看似庸常的百姓语言，经作者的淘漉，已化用活用为易被琼海人接受的文学语言，非常具有乡土文化特色。

之所以喜欢这样的“长年菜”，还因为选材上飘逸着琼海的“味道”。通读其作品，都是些我手写我心的，亲历亲为的，发生在琼海人身边的民间凡人俗事，比如《长年菜》《种树》《养鸡》《舂石灰》《石磨散记》《一块肥肉》《龙江地名漫说》等。作品中时不时会嵌入一两句琼海俗谚民谣，如“阿母喂，舅爹来。肉在市，鱼在海。种瓜轮轮（茎叶茂盛状）不生个，鸡仔吱吱不能宰”；还如“读书不成学算命，算命不成学补锅”等。这就像煮菜时加入葱姜蒜，使人味蕾大开，无由不吸引读者读下去。

之所以喜欢这样的“长年菜”，主要还因为从中受到教育和教益。作者作文是让人读的，除了可读性还要讲究思想性，主张什么倡导什么，给人以正能量，王锡武作品如是。比如写蓊菜（空心菜），在交代其易种易长，像蕃薯藤一样，埋一截入土就能生发，过20多天就长得郁郁葱葱，嫩绿可爱，掐来炒吃，青溜溜的脆软爽口等特点之后，笔锋一转，“前些时候，看电视了解到，改革开放以前，蓊菜是中国航天基地的家常菜。由于地处偏僻，自然环境恶劣，交通不便，供应困难，航天专家及基地工作者们长期吃蓊菜。他们戏称其为‘无缝钢管’，吃之能强筋健骨。正是这种艰苦创业的精神，开拓出我国航天事业的辉煌。别看蓊菜普普通通，它为我国航天科学事业还做过好大的贡献呢。”从中可见，作品不单单为写物而写物，而是由物及人，引申出背后的意义。

“思想性写作必须有人坚持。”在这方面，王锡武作品是一种践行和探索。他总是把自己摆进去，以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现身说理，或与读者分享其为人持家之道。比如《种树》：“我这辈子仿佛与树有缘。种过椰子、槟榔、橡胶、山油茶、麻楝、苦楝、海桐等经济树木，也种过荔枝、菠萝蜜、芒果、杨桃、黄皮、橙、桔子、柚、人心果、莲雾、香蕉、木瓜等果树。种树是因为家里有几亩山坡地，且父亲极爱种树，我从小就受到父亲的影响；况且种树也给我们家带来很多好处，既美化了环境，又增加了家庭的收入。卖椰子的钱，主要支持我姐弟三个上学读书。父亲过世后，我除了发展种椰子这个传统产业外，又种槟榔和橡胶。记得我结婚时，打造床和柜的木材都是从自家园里砍的。”正所谓：修身齐家，作文做人，文如其人，尽在文中。

王锡武的作品，是琼海人用琼海话说琼海事且深受琼海人喜爱的作品。这类作品是琼海人排解乡愁、消遣乡韵的一个出口和渠道，希望能多多看到这样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