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 志

前不久，我背着几本网购的新书回几千里之外的老家去探望父母。我有晨读的习惯，头一天早晨我早早起床洗漱后，泡了一杯茶坐在桌边，边品茶边看书，这时做早饭的母亲过来了，问我为啥不多睡会儿，大清早就看书，并笑着说：“我儿从小就爱看书，这么多年了，习惯还没改。”我回敬母亲道：“我也不知道为啥爱看书，反正一天不看书，心里就憋着慌。”母亲又说：“看书好，你们兄妹六个就你爱看书，也就有出息走出去了。”母亲说的“走出去了”，就是我读书上完大学后进城参加了工作。

听母亲说，我打小不仅爱看书，还爱惜书，每学期新书发下来就叫哥哥姐姐们赶紧给包书皮，生怕书被损坏了。有一次家里漏雨，把我的书淋烂了，我领着母亲愣是找到校长换了新书。17岁那年暑假，我到几百里外的一个城市大姑家去玩。大姑家不远处有一家新华书店，那天，从小爱读书的我走了进去，见一个顾客在买厚厚的长篇小说《欧阳海之歌》。我心里一震：欧阳海，多么熟悉的名字呀。听老师讲过，校门口的大喇叭也经常广播，我知道欧阳海是一名解放军英雄。那个买书的人走后，我问营业员《欧阳海之歌》多少钱一本，隐约记得当时是七八块钱，这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对我来说可是一笔“巨款”，因为从老家来大姑家坐火车才1.2元。当时我身无分文，又想读这本长篇小说，晚餐时我问在一家皮蛋厂当车间主任的大姑，皮蛋厂要不要做几天小工的人？大姑问我想干啥，我说想买那本《欧阳海之歌》，打算去做几天小工挣书钱。大姑当即从衣兜里掏出钱。我死活不要。想不到第二天中午大姑就把《欧阳海之歌》买了回来，说我小小年纪就爱读长篇小说，崇尚革命英雄，她最高兴了。我死活不要，因为那时大姑的工资才几十块钱，她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呢。大姑见我倔犟，将书又递到我手上：“这书你先看着，下午我上班问一下厂长，要不要临时小工？”晚上下班后，大姑笑着告诉我，说厂长开始不同意，但听说我不要姑姑的钱买书、要自己做小工挣钱买，非常感动，特批我做7天小工，让我挣了这本书的钱。临走时，大姑还不好意思地跟我说：“要是你爸妈知道到姑这儿做了7天小工挣一本书钱，我以后回去了怎么见他们呀……”我说，劳动光荣，自己挣钱买来的东西才珍贵呢。

在我家的书柜和卧室的床头边，摆满了各类书籍，有古华的《芙蓉镇》、王蒙的《活动变人形》、贾平凹的《浮躁》、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史铁生的《务虚笔记》以及《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沉重的翅膀》等中外名家名作。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因我的妻子与著名女作家张爱玲同名，我还特意买了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半生缘》《烬余录》《红玫瑰与白玫瑰》《金锁记》等代表作。每次读这些书时，我就跟妻子开玩笑地说：“我读你写的名著了哈。”弄得妻子不好意思。

由于白天工作忙碌静不下心来，于是根据季节变化我一般选择晨读和夜读。仲春、暮春，夏季和浅秋，我每天六七点起床后晨读，手棒一本书或坐在小区花草旁的石凳上，或不远处的公园里、小河边。四周空气新鲜，不时有鸟儿的欢叫声，置身于如诗如画的环境中，岁月静好，这样的晨读真是一种美的享受。而初春、冬季和晚秋，由于室外气温低，我一般选择晚上九点后在书房中夜读一个多小时再休息。

现代诗人臧克家说：“读过一本好书，就像交了一个益友。”歌德也说：“读一本好书，就是和许多高尚的人谈话。”的确，读书，就要读好书，读原著。2019年，我参加一个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阅读征文活动并获奖，年末主办方给我邮来一张充值的购书卡，我立即和也爱读书的女儿在“当当网”上购买了好几本中外名家的书籍，有苏童的精选集、萧红的《马伯乐》、奥地利小说家斯特凡·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以及《那些年的阅读故事》。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前苏联伟大的文学家高尔基说过：“我扑在书籍上，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一样。”美国著名作家富兰克林也说过：“读书是我惟一的娱乐，我不把时间浪费于酒店、赌博或任何一种恶劣的游戏。”喜欢读书的人就像每天要吃饭一样，缺一顿都不行。

“腹有诗书气自华，唯有书香最致远。”读书之乐，读书之香，只有爱读书的人才能切身体会到。在书香中寻找到宁静，在品读中用文字浸润愉悦的心情，让人时刻有着一种丰富人生、充实精神世界的自豪感。而一旦拥有了书香，不论何时何地，整个身心都会温暖起来。

记得那天我跟母亲说：“我这一生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没有书籍。”其实，这世上每一个爱读书的人，都渴望着每天拥有一本新书，去翻开新的一页；而每一个灿烂人生，都缘于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