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汤礼春

儿子长到八九岁了，虽见过熊猫、狮子、大象、老虎这些稀有动物，却从来没有见过活的牛呀猪呀羊呀。每要他吃肉，当说到这是牛肉猪肉或是羊肉时，儿子就会噘着嘴说：“爸爸，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牛呀猪呀羊呀！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呀？为什么动物园没有牛呀猪呀羊呢？”

我在跟儿子解释的时候，也自然想到：是啊！大城市的动物园只有稀有动物，大城市里没有猪牛羊，这样一来，孩子们反而把猪牛羊这些家畜当成稀有动物了。

我决定利用一个双休日专门带儿子到乡下，去看牛、羊、猪这些家畜。

那一天，我带着儿子出发了。儿子听说今天是专门去看牛羊猪，比到动物园和游乐园还要兴奋。一路上，儿子不停地向我提一些有关牛猪羊的问题，惹得车上的一些旅客哧哧发笑。

不知不觉，车子开出了城市，高楼大厦不见了踪影，眼前已是一幅田园风光。我和儿子在一个小集市下了车。我带着儿子向远处一个村庄走去，还未走到村庄，就见一位老农正牵着一头黄牛在山坡吃草。我忙一指对儿子道：“快看，那就是牛！”儿子抬头一看，吓得往我身边退了一步，道：“这牛好大呀！比电视上看到的大得多！爸爸，它会不会咬人？”

我说：“别看它大，它很温驯的，要不人类就不会驯服它、饲养它、利用它为人干活了！”

在我的鼓励下，儿子胆子大了起来，靠近那头牛细细观看。在征得老农的同意后，我在黄牛的背上摸了摸。儿子见了说：“爸爸敢摸，我也要摸！”我将儿子抱起来，让儿子摸了摸牛背。儿子一边摸一边兴奋地叫道：“我也摸牛了！我也摸牛了！我肯定是全班第一个敢摸牛的好汉！”

我说：“你这算不上勇敢，农村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敢骑在牛背上哩！”

“是吗？那我也要骑在牛背上！”儿子说着就要我把他抱到牛背上去。

我说：“这是黄牛，不能骑。一般骑的都是水牛。”

儿子奇怪了，问：“牛还分黄牛和水牛呀？那老虎有没有水老虎和黄老虎，狮子有没有黄狮子和水狮子呢？”

我耐心地向儿子解释：“老虎和狮子都没有区别，有些动物有区别，如羊分山羊和绵羊。黄牛和水牛的区别在于黄牛通常是在旱地里干活的，水牛则是在水田里帮农民犁田的；水牛比黄牛个头大，力气也比黄牛大；水牛长有弯弯的角，而黄牛的角很短。”为了向儿子解释清楚，我还将旱地的农作物和水田的农作物一一告诉了儿子。儿子睁大眼睛好奇地听着，那听讲的样子比课堂上还认真。

随后，我又问带黄牛的老人，这周围有没有水牛，老农告诉我前面村庄下有一个堰塘，塘里正泡着几头水牛。

儿子一听，十分兴奋，连蹦带跳地直往村里跑。我带着儿子来到村庄下的堰塘，果然塘里泡着几头水牛。我对儿子说：“为什么叫水牛，就因为水牛喜欢泡在水里。”

“那它是不是游泳健将？在动物游泳比赛中，它能得第几名？”儿子眨着眼睛问道。

一个农村的少年见儿子喜欢看水牛，特地威风凛凛地骑到水牛背上。儿子拍手叫好，还赶紧把随身带的一件玩具送给少年，说要奖励他的勇敢。

看完了水牛，我又带儿子到村庄里四处走了走。儿子看见猪和羊后说：“这猪呀羊呀样子好可爱呀！为什么人们要吃它的肉呢？为什么猪和羊不能像猫和狗一样当作宠物养呢？”

我又和儿子谈起了人们长期形成的生活需要和习惯，以及城市人如果饲养猪羊会带来的环保问题。

这时，迎面摇摇摆摆走过来几只鹅，伸着长长的脖子冲着儿子叫。儿子退了几步说：“这村里的鸭子怎么这么大，好像要咬我呢！”我说：“这不是鸭子，是鹅。鹅的个子比鸭子大，脖子也比鸭子长得多。鹅为什么不怕人，据说是因为鹅的眼睛是个缩小镜，在它眼里，人比它小，所以它不怕人，甚至敢吓唬人。而牛据说恰恰相反，它的眼睛像个放大镜，人在它眼里比它大得多，所以它害怕人，诚服人！所以呀，我们看人看事都要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否则就会容易出偏差。”

“爸爸！你这是在讲寓言故事吧！”儿子眨着眼睛问。

我点点头。我知道儿子现在对这些道理似懂非懂，但因为他今天很有兴趣，我讲的故事会被他记在脑中，等长大了，他自然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在回城市的路上，儿子说：“爸爸，我今天玩得真开心！下一次我写作文，就将今天看到的写出来，肯定能大大吸引老师的眼球！肯定要在全班‘盖帽’！”

儿子一口大城市孩子的腔调，我心中又有了新的想法。下次到乡下来，我要让儿子和乡下孩子们多接触，让儿子也接受一些乡村孩子朴实的语言。这对儿子的成长和学习会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