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壮才

近日，有一部在央视黄金时段热播的电视连续剧叫《追光的日子》，描写一群高三的学生向高考冲刺的学习和生活。我甚至被电视剧里那首主题歌所吸引了，一段时间以来，那段歌词尽管朴实无华，但总是在我心头引起震撼：

“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每当我为你抬起头/连眼泪都觉得自由/有的爱像大雨滂沱却依然相信彩虹。”

于是，我又一次想起我和周围的人们都经历过的毕业季。

这部电视剧热播期间，恰逢孙子幼儿园毕业。一天接他回来，他丢下书包，拉着我的手：“爷爷，您配合做一个节目预演。”

原来幼儿园准备办一个毕业典礼，孙子的节目是朗诵一首毕业诗。

孙子从书包里掏出铅笔盒子充当话筒，双腿并拢，站在我的跟前，像主持人那样的范儿，先通报他何处人氏，将演出何节目，之后便有模有样、神采飞扬地朗诵起他的毕业诗：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里。

和老师、小朋友们在一起，我是多么的欢喜。

再过几天，我就要进小学，做个一年级小学生，

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写字多么神气。

亲爱的小伙伴，我想对你说：

虽然我们有过矛盾，但更多的是美好的回忆！

请留下电话号码，有空我们常联系。

亲爱的老师，我有很多话想对您说：

三年前，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玩具扔满地，还要发脾气。

今天，站在这里的还是我自己，

脸上再没有泥，手帕、袜子自己洗，

还会唱歌、跳舞、画画、讲故事，

懂得了许多道理。

亲爱的老师，我从心里感谢你！

再见吧，老师！

等我戴上红领巾，我一定来看您，向您汇报我的学习成绩！

后来，幼儿园毕业典礼如期举行了。当时他的父母都出差了，我也有事不在，由奶奶全权代表参加。据奶奶说，那天孙子的表演还算上乘，而且特别懂事，俨然就是角色到位的小学生了。午餐时，他还“教导”奶奶“粒粒皆辛苦”，向奶奶示范如何按需取餐和践行光盘行动呢。

毕业时，幼儿园还给每一位同学准备了一个精致的相册，通过一组相片记录孩子在幼儿园三年的学习生活时光。

在拍个人毕业照时，孙子可谓出尽了“风头”。这与摄影师的业务能力和抓拍水平有很大关系。孙子与爷爷儿时一个模样，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现在体重不足16公斤。但拍出来的着学位礼服的毕业照，着实让人喜欢。学位帽下面是方圆有度的“国”字脸，微弯的嘴唇间露出两个门牙，有几分天真，又似有咬定青山的劲头。他两眼注视前方，两手像哨兵握钢枪那样握着优秀毕业生的奖状，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也给我们增添了对未来的期许。

毕业季，标志着一段校园生活的结束，又筑起走向未来生活的新起点。我犹然记得10年前小侄冲刺清华的高考情景。他应该是“学霸型”的学子，在嘉中苦读时，我过去跟他应对高考，支招交流。我们纲举目张从算术学谈到代数学，又路演到几何学，再后就是函数学了。我们还从元素周期表路演至无机化学、有机化学直至生物化学，还有物理与化学互通的物理化学和化学物理，由此波及可能出现的各种题型。特别是语文考题我们做了一些有趣的预演，如文言文与白话文的题型，我们假想一个经典文章如论语选段（没有标点符号）的白话文翻译，共识是先把标点符号标出来再做翻译。这种“第三只眼睛”看世界的钻研，终于撬开了通往清华的大门。

小侄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日子里，我们那个地区都沸腾了，从嘉积到家乡每个路口都挂起横幅。设宴祝福那天，小侄显然并没有陶醉在已经取得胜利的氛围中，显得很清醒，席间致词很淡定，表现得成熟睿智。他的那席话令所有长辈都深表赞赏：“现在优秀，不等于以后还优秀。”“未来我们都在读高尔基钟情的社会大学，在那里，我们只有起点，没有终点。”

毕业季，不论是分享成功，还是承受失败，但终究是孕育梦想的节点。大至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小至社会各阶层的每一个平凡人，都会遭遇到或正在经历着。使命使然，注定我们在完成一次赶考后，又马不停蹄赶赴下一轮赶考。毕业季，是我们结束的地方，也是我们再出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