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路生
那天,当我与李平佳社长分别39年后重逢的那一刻,年已花甲的我,暗生欣喜,因为我终于回到我的文学梦启航的地方——椰岛青年文学社。这是一个在海南建省前最具有影响力的,拥有300余名文学青年的文学社团,也是海南文学青年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的精神家园。
李平佳社长的身板如窗外的椰树,浑圆,挺直,着条束腰白衬衫,戴副眼镜,不见风霜雨雪,面相如当年一样帅气。尽管后来他下海了,但文学在他的心中依然澎湃如诗,与他握手的那一刻,他说,我今天不是老板,我要回归文学。他拉着我的手,赐座,送水,那股热情劲一如当年。1985年5月,我因公出差广州返回海口,在椰岛青年文学社的办公地点——海口市电力公司门口右侧的宿舍二楼,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候的他与我一样,血气方刚,青春飞扬。言及文学社的发展方向,他霍地站起来,眼神向外,凝望着街道上那一行挺拔的椰子树,若有所思。末了,他转过身说:“我希望10年后,不,三五年之后,海南文学青年如椰子树一样,沐浴着海岛的灿烂阳光与雨露,长成一片蔚为壮观的文学森林!”
他当年的话语至今仍在我的耳边回响,39年过去了,凝眸回眸间,果然是一片文学森林的蔚然景观。看,当年的文学社编委符浩勇来了,他天生一副弥勒菩萨相,喜笑颜开,给诸位带来了一摞摞他最近出版的新书和他主编的系列丛书。众人纷纷索要,他说了句“慢慢来。”其实,沉心文学创作,是要潜下心来的,只有慢慢地写,容不得半点敷衍,才能见得真章。纵横文坛40余年,符浩勇是著作等身的大作家了,他是中国金融作家协会副主席,海南省作家协会原副主席。王辉俊的大名如雷贯耳,但我一直未见过他,因为这次椰岛的聚会,他来了,一头短发,淡黄色恤衫,长着一张王心刚似的脸。我主动走上去跟他握手,自报家门。他睁大双眼瞪着我,说,哦,早就听过你的名字。我俩互言道:都是本家人。那场面,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他写的小说、散文,自有他的面目。突然间人群有了嘈杂声,一女子如风而至,衣袂飘飘。谁?大才女许燕影。当年在电力公司,我见过她,其时她是海军通讯兵,喜欢写长长短短的诗,读之朗朗上口,天地清明。一张娃娃脸,30余年后几乎没变,岁月也似乎未曾在她身上留下沧桑的印记,笑意盈盈间,如窗外的一缕阳光,暖意融融。如今的她,系中国作协会员,出了六七部诗集。落座后,她拿出一本刚出版的诗集《我怎能说出我的热烈》,签上她的大名送给我。其他人纷纷索要,她也一一给了签名本。坐在我右侧的长者是谁呢?一问,才晓得是关义耀。这名字我熟悉,写了许多关于文昌的诗文。我以为他是文昌人,其实他是乐东籍人氏,文昌是他当兵驻防的地方。他的苹果脸绽放着思辩的花朵,头发却一步步地向后撤退,仅余双耳边和脑壳后的一撮短发,慌慌张张,半青半白。所幸的是,几十年来他一直坚守着文学的根据地,并没有一丝儿撤退的意思,其创作激情一如当年的生龙活虎,佳作频出,这倒让我暗生钦佩。当年加入“椰岛”,我纯粹是个菜鸟,什么都不懂,仅凭一番冲劲却始终找不到门道。那一年,《椰岛青年文学报》编委苏玉光老师到琼海找到我,叫我与他一起合作写篇有关琼海的报告文学,我被逼上梁山,陪同他一起下乡采访一个多月却交了张白卷,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经此一遭,我才渐渐开悟。是苏玉光老师一点一点的悉心指导和反复修改,才让我这个菜鸟慢慢地飞翔起来。因为疫情的原因,苏玉光老师没法赶来海口一趟,他向李社长发来祝贺信。我的文学之路,忘不了他一路以来的提携和摸顶,前年和去年,我专程去广州拜访他,“椰岛”情结犹深。如今的苏玉光老师,是中国作协会员,著名的军旅诗人。
今天来相聚的各位老师和文友还有刘夏玲、刘泽第、蔡哲、马骏、庞灼、王宏竞等,他们都是浩浩荡荡的海南文学队伍中的一员。因了当初的文学梦,我们团聚于“椰岛”,因了那份挥之不散、浓得化不开的悠悠情结,我们再次相聚于椰岛。39年虽然不长,但记忆可以很长,很长。
晚上9点,我与李社长握别,互道平安。然后,穿过喧嚣的街市,向着椰林丰茂、气势森然的方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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