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运海
牛,就是耕做吃草的牛,从我懂事时候起,便走进我的生活里。
以前,我家是个“单干”户,就是自食其力、不加入合作化的生产队。那时我家住在产埇坡,一个单家独户的人家,爸妈生育了我们6兄弟姐,也算是个大户人家。家里原先饲养一头母牛,那时候水草相当丰盛,随便“放坡”(放牛)牛都吃得饱饱的。但后来有外村人也赶牛到这里放牧,草木有点吃紧,有时候牛就会吃农作物,于是不得不将它绑着或者牵着养。大人们都忙于干各种农活,这养牛等一切家务事就落在我们这些小孩身上了。
记得那时候,每天放学回来,书包一放下,孩子们便各就各位开始干家务,煮饭的、扫地的、挑水的、劈柴的,还有就是养牛的。开始我都是在家里干家务活,后来我尝试着牵了一次牛,觉得养牛挺有意思的,便每次都领养牛的活了。牛也是有脾气的,有好几次不知它是太饿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当我去解绳子时,只见它把头放低,准备用它锋利的牛角刺我,我赶紧躲开。然后我找来棍子训了它一下,它才温顺下来。
野外放牧是很有意思的,可以一边看牛吃草,一边欣赏这大自然里的花香鸟语,或者背诵语文作业,或者做些游戏。偶尔看到一些八哥鸟儿飞来扒在牛身上,而牛似乎很是惬意,丝毫没有半点反应,反而欢快地啃着它喜欢吃的草。记得我家附近生长着一棵叫“铁业子”的野果树,果子就手指那么大,成熟了呈红色,很甜,那时一到果子成熟时,很多鸟儿都会飞来觅食。当我趁着养牛的空隙爬上树去与鸟争夺果子,这牛也趁机去偷吃农作物,我只得赶快溜下来追赶它,引得鸟儿也叽叽喳喳叫喊。
岁月如梭,不知过了多久,由于社会体制的改变,家里这头母牛归“公”了。因为当时生产队养有10多头大小牛,村里便盖起一间砖瓦结构的大牛棚,各家的牛都拴在各自的柱桩上,每天一大早,牛棚里总能听到“尿、放尿……”的声音。各户主都备有一个尿桶,放到牛的屁股处,一边念一边做好“迎尿”的准备。有些牛习惯在某个时间撒尿,你若迟到错过了这时段,任凭你怎么喊都是枉费;而有些牛虽然有尿却憋着,等你牵它到水里时尿就出来了。
牛归“公”后,养牛是记工分的,我还是与牛为伴。因为牛多农作物也多,一不留神牛就会偷吃到农作物。记得有一次放牛,我看书看着迷了,那牛似乎也觉得啃草没味了想尝鲜,便跑到田畦上大口大口的吃稻禾。当我想起来赶到时,它已吃了一大片。这下可惨了,不仅遭家人责备,生产队还扣除了好几天的工分,我的爸爸还在社员会上做了检讨,还要按队里的要求烧土杂肥施田。自那以后,我养牛再也不敢心不在焉了。
又有一次是牛走失。那是某年的夏天,天气格外炎热,我放养牛一段时间后,看牛有些厌倦了,便把它绑在一棵椰子树上就去了学校。哪料放学回家时,全家人都出动去找牛了。不知是我绑得不稳当,还是牛太渴挣脱走了。找呀找,一家人兵分几路一直找到12点,才在一个沟坎边找到。我又挨了一次大骂,整夜都睡不着,第二天因太困了也懒得去学校。两次失误使我对养牛更加谨慎了。
养牛主要是用来耕种农田。记得我们村的龙滚塘因靠近村边,污水长期排进田里,不仅田块有异味,而且牛耕起来比较难落脚,村里的牛都怕到那里耕做。经多次放牛试探后,最后选定我家养的牛来耕做。或许是我们照顾细致,牛也力气大肯耕作的缘故吧。
体制下放后,耕牛又有了各自的归属。当然做田还是离不开牛,但都是几户人家联合起来轮流饲养。此时我已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一般养牛的事都是老爸老妈打理,偶尔“没味”(无聊)时我也会牵着牛到山坡上、田野边放牧,好好回味一下童真时代的放牛乐趣。许多美好的东西已从我视野里消失,陪伴我走过童年的铁业子树早已不见踪影,旷野显得极为冷寂,野草也不那么旺盛。随着机械化时代的到来,没几年耕牛也从乡村牛栏里消失,牛棚早已拆除,旷野上再也看不到牛的身影。但养牛的童真妙趣却在我心中永远挥之不去,永远鞭策我在生活中奋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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