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汤云明

假期里，妻子鼓励女儿出去打工，顺便锻炼一下自己，适应一下社会。在女儿打工的这段时间里，我经常给她讲起我小时候打工的事。

现在回忆起来，在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前，在假期或者星期日打过的工有切山楂、削梨、晒中药、削冬瓜、看守稻田、帮厨等。现在看起来挣的都是小钱，但在当时一个学生的眼里，可不是小数目。

最简单的工作就是切山楂，要求就是把成袋的山楂一个一个地用菜刀一切两半，方便晒干以后做成果脯或果粉。那些老板总是临时租用生产队的场地，把货拉来后就找人来切，男女老少不限，他们只管把切好的山楂称重付钱。3分钱一公斤、5分钱一公斤的价格，我们都干过。

在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还帮一个街坊看守过稻田。那时，农田刚刚包产到户，麻雀又非常多，在水稻灌浆的七八月份，成群结队的麻雀就会飞到田里吸吃水稻的浆，被吸过的水稻以后就只有个空壳了。正值暑假，街坊就跟母亲说叫我去帮他们家看守水田，一天给一块钱，主要工作就是抬着个木棍拴着的塑料布条，绕着田埂边走边摇，必要时大吼大叫几声，把田里的鸟儿吓走或者不敢落脚。

帮食品厂削冬瓜是做的时间最长的，也挣钱最多，我一连干了好几个暑假。平时我们做菜削一点冬瓜是很简单的事，但要削整个食品厂的冬瓜就难了，耗费体力多，很脏很重。仅把冬瓜削成可以初步加工的瓜片，就有削皮、剖开分条、掏净瓜籽瓜瓤、切成厚片等工序。我们每攒够十来箩筐瓜片，就送到浸泡场地一次。每批冬瓜拉来，总是先拣着个头大、肉厚、长得伸展平滑的削，平均每人一天可以削10多箩筐。后来，随着剩下的冬瓜越来越小，甚至又歪又烂，就难整了，到最后平均一人一天10箩筐都削不了。那时，最早每削一箩筐成品冬瓜给一角五分钱，后来几年涨到了两角，也就是一个人一天的劳动收入也就两块钱左右。为了保证我们的收入，在削最后那些歪瓜小瓜的时候，负责验收的老师傅总会多算上几箩，比如8箩算10箩，12箩算15箩，也相当于变相加价了。我们都感激他。

参加工作前的最后一次打工，是给当地武装部集训民兵时帮厨。那时，母亲已经连续多年在集训民兵的季节给他们做饭，这一年刚好大学里有参加社会实践活动的要求，母亲就带着我一起去，主要是做一些拣菜、洗菜、上菜和收拾、洗碗、打扫卫生等工作。武装部给我们管吃管住，等民兵训练结束，除了给我开社会实践证明外，还给我发了工钱和纪念品。我很是高兴。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回忆起来，是少年时吃的苦锻炼了我的意志，强健了我的身体，让我认识了自然和社会。少时的贫困生活让我体会了生活和挣钱的不易，也更珍惜亲情和友情，懂得感恩和孝敬，珍惜现在的平安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