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梦依稀话司徒

发布日期:2024-03-25 20:47 来源: 分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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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小雄


还有两年,与司徒老师暌违就五十载了。司徒老师全名司徒光炽,教过我的老师中唯一的复姓,所以,我习惯称他司徒老师。写老师的动念久矣,年逾花甲,忆记依稀,叙写上世纪的往事难免力不从心了,但如果对老师不着一字,又有割舍不下的意难平。

不知道老师离开阳江中学的具体时间,但大致年头是记得的,应该是1977年吧。不清楚老师离开阳中之后的人生轨迹,只听说他去了琼海师范,又去了广东省教育厅,最后还去了美国。这么多的不知道不清楚,一点也不耽误我对老师的怀想,因为,怀想是自由的,怀想也无需精确到毫厘。这么久不见,老师在我的脑海中依然犹如初见,挥之不去的尽是青春模样,因为,为我师时,他年轻,我年少。

生命中被老师邂逅,成长被老师参与,在诸多方面被老师耳提面命,耳濡目染,对我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幸运际遇,是一场难得可贵的熏陶。

我就读高一时,成为老师的学生。

只晓得老师来自广州,踏足阳中前在嘉积中学任教过。老师高高的个子,肤色白净,面貌端正,偏瘦的身板透着帅气,上身常见短袖白衬衣装束,干净利落,形象介乎翩翩公子与斯文先生之间。堂上课后不苟言笑,其实随和多于威严,很得学生喜爱。

老师最得学生喜爱和津津乐道的是很会授课。写这篇文章前,我挖空心思去回忆,去问过我姐和姐夫——他俩也在不同学校被老师教过,也问过老师在不同学校教过的学生,他们有说老师上课不带课本的,有说老师的声音很好听的,有说老师讲课有别的老师来听讲的,有说老师讲课没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只是语调平缓似涓涓细流就能把人吸引了的……他们的说辞最后都统一到老师很会授课上来。他们和我一样,觉得听老师的课是一种享受,听完如沐春风意犹未尽,对下一堂课充满期待。小学到初中程序化刻板性的语文教学,被司徒老师彻底颠覆了,同学们学习语文的热情被老师点燃。不得不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语文老师。

司徒老师的授课,在他任教过的嘉积中学是早就出了名的。“他才华横溢,语文授课能力在全嘉中语文老师中数一数二。在全校开设主讲的《欧阳海之歌》让全校学生如痴如醉。”这是一位听过老师讲课的嘉积中学初中生的忆述。

老师不但会授课,还会因材制宜、用心设计,把课讲得生动有趣。1976年元旦,《人民日报》刊发了毛主席的《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和《念奴娇·鸟儿问答》,这两首词还编进当年的高一语文教材。我绝对想不到,老师把这两首词的课上得别开生面,上成了朗诵表演课。老师指定我来朗诵这两首词,除了在我所在的高21班、还让我到同年级的高22班去朗诵,这让我既紧张又兴奋。为此,老师没少给我辅导,教我朗诵,纠正我的发音、面部表情、站姿等等,特别让我注意语感和情感的松紧,要把控节奏,该急急,该缓缓,抑扬顿挫,做到收放自如,行云流水。

至今我都不知道老师是如何发现我有朗诵这方面的可塑性的。经过他的发掘,经过这次锤炼,我被选进学校广播室当播报员,之后更成为校文艺队的一员,在学校编排的大型音乐舞蹈节目《红太阳颂》中,进行了大段台词的朗诵,我猜想这也是司徒老师的成全。学习之余,偶尔随文艺队晚上到一些农场、大队去演出。第一次在某个晚上半躺在学校的手扶拖拉机车厢里,披星戴月上县城,住进嘉积的东风旅店,参加了在南门影剧院举办的全县中学文艺汇演。

被老师教授时,我是班里的语文科代表,多年后在一次聚会中,一位同班同学还记得并提起,他说他是那时候的数学科代表,我是语文科代表。我偏科严重,但直到高考,语文政治都是我的主要得分科目,也是我选读文科的主要理由。我爱语文,语文也让我受益良多,即便在阳中之后的转校就学及升学,我也继续是语文科代表。

得益于语文科代表这一美差,我有更多的机会和老师亲近。应该是在离开阳中之前吧,老师送了我一本他一直在用的《新华字典》。小小厚厚的蓝胶皮,扉页有“司徒光炽”四个小字,是老师的亲笔签名,蓝墨水钢笔所写。不是送我时才题赠,字迹已有些日子了,但行体字书写有力舒张,飘逸自如,落落大方,尤其是“光”字,是鲜见的写法,极尽潇洒。字如其人,我很喜欢,经常拿出来端详和临摹。这本字典是老师与我师生关系的唯一信物。

老师走了,离开学校了,在阳中校园内再也看不到老师的身影了,我为此不适好久。关于老师走后的消息,总是断断续续,总是道听途说,及至后来,我忙于应付高考,就无暇顾及了。

1981年,我考到广州,校区就在芳村,或许老师提起过他住在芳村,我记得这个地名,觉得终于离老师近一点了。可是,老师当时已在美国。

毕业工作不久,有同学送我一本诗集,上有司徒老师写的序。序不长,我来回浏览花的时间却很长。将信将疑间听他说是去广州请的老师,跟老师一直保持联系。我请他代问候老师,后来闲聊他却不再提及。

有一位学兄,小学时我爸教过他,是老师在阳中当班主任时的高中班长。这位是真的与老师有联系。我爸跟我讲,在镇上一起喝茶时,不止一次跟他提起我对司徒老师的敬佩之情和感激之念。我爸离世前还把他和我约到一起,希望老师回琼海时,学兄能促成我与老师的再见。我加了学兄的微信,学兄偶尔分享老师与他的一些微信截图,我也谨守分寸,从不跟他提加老师微信之类的提议。似乎学兄也满意我这样的安排。

其实,司徒老师和我也算是有过一次亲密互动的,然而作为另一方当事人,司徒老师或许至今并不知道。

2023年3月5日,我给嘉中的刘同学分享了自己刚刚读完的一篇文章——邬鞘峰的《同学轶事》。经刘同学的传播,此文竟被远在美国的司徒老师读到了。老师对给他提供文章的学生微信留言“@云中鹤如果还有(同学轶事)的续篇,请继续转载。谢谢。”4月14日,我读到《同学轶事2》,当即拜托原阳江中学的陈国藩老师传给了司徒老师。通过加入阳江中学红色宣传队的微信群,我知道陈老师和司徒老师纯洁而深厚的同事情谊,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联系。

我相信宿命,更相信缘分,从来不强求与司徒老师见面或者建立联系。相见不如怀念,见与不见,老师都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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