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 娈

两年前，三亚的小西湖上方修建起四通八达的立交桥，为两岸人们的往来提供了方便，那些时而在水面翱翔、时而在湖岸休憩的白鹭，却渐渐难寻芳踪。太阳西斜时出来在大桥上散步的人倒是多了起来，小西湖成了附近居民饭后休闲消遣的最佳去处，再也不是我之前独宠的幽静处子。但能和远亲近邻们在木质桥板上微笑着擦身而过，共同居高观赏西子全貌，何尝不是另一种美妙的体验。

在滂沱的雨后，雨水灌满孱弱的湖身，溢向四周的草坪，此时已寻不出小西湖婀娜纤细的腰身。湖边处处流淌的小溪跟小西湖汇成一处，远远望去，分不出哪里是溪哪里是湖，俨然形成一大洼盛满湖水、雨水的巨大盆地。此时正是捞鱼的好时节，不过为了安全要耐下心来，等一天的阳光曝晒把路径晒得半干再去光顾。

雨后一两天，一手握着渔网，一手提着小水桶，与孩子们一起走到湖边。抬眼望去，四处都是浅澈的小溪。浅溪下铺满青草和枯叶，赤脚踩地并不觉得硌脚。扔掉鞋子，挽起裙角，与孩子一起冲入水中。此时，大人已返回到孩提时代，与孩子抢夺着渔网，举网向水中几条游弋的大鱼盖去。然而大鱼十分狡猾，看见人来立即腰肢一扭，贴着地面往旁边齐膝的深木丛中窜去。你眼见着罩住了它，等你拖着渔网翻出来，里面却只有泥沙和枯草。只有小鱼傻乎乎的仍在前方水面上悠游地浮动。清水里摇净渔网，向小鱼们扫去，猛然提网，里面果然有一两个小鱼苗在网中挣扎跳动。忽然看到正有几尾大鱼在前方发呆，拉长网杆向前方迅速甩去，拉回时竟发现真的网住了一条大鱼！孩子们抢不到渔网，在一旁急得哇哇大叫，大人只好悻悻地交出网具。

一个钟头后，小桶里游着10条小鱼。不觉间已日斜西山，正准备打道回府，转头看到一个男人正拿着长杆，往高高的椰子树上打椰子，一只椰子应声而落。发现有人探看，那人向我们展颜一笑，捧着椰子向我们递过来。我笑着摆摆手，作别隐没在雨水中的西子佳人，提着小桶，领着孩子们沐着斜阳满载而归。

看着养在房中水池里的小鱼们，它们是不是跟我一样，刚离开又开始想念小西湖？遗憾着这次因为雨水弥漫溢散，未能观赏小西湖的纤细灵秀，盼望着雨水退却后再赴西子湖畔。再次相会时，那几只杳无音讯的白鹭还会驻足在湖边的水草上，翕动着翅膀左顾右盼吗？湖边椰子树上的椰子，应该变得更大更圆，青里透出点淡黄了吧？